词宋对着剑鞘郑重一揖,“日后若有机会,我一定为前辈寻一副合适的剑体,让您不必再困于这三尺剑鞘。”
“嗤。”
尘湮冷笑,剑鞘却泛起微光,如同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本座纵横天道千万年,何曾稀罕什么剑体?不过……”
剑纹突然缠绕住词宋手腕,在他掌心刻下一道隐晦的符文,“若你真想报答,便好好活着,待你让这方世界的大道晋升为天道,本帝便可沾一沾你身上的福分了。”
“少爷,您在做什么?为何对着一个剑鞘喃喃自语?”
张芷薇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交谈。
这位女子撑着伞走向院内,发间还沾着未化的雪花,狐裘边缘坠着的琉璃梅流苏轻轻晃动。
她望着词宋独自站在琉璃梅树下的身影,少年将军先是折下一枝梅花自语,而后又对着剑鞘低语,似在与空气对话。
“没什么,芷薇,你想不想青春永驻。”
“什么?”
张芷薇微微一愣,就见词宋转身,他的掌心已多了片流转着生命法则的琉璃梅瓣。
他抬手轻挥,梅瓣化作金色光点飘向张芷薇,在她发间凝成一枚永不凋谢的花簪。
光点触及她肌肤的刹那,脸颊泛起琉璃梅般的莹润色泽,连鬓角新生的细纹都被柔光抚平。
“等宁翩探亲回来后,你再将这枚花簪给她。”
词宋指尖轻弹,生灵之气如溪流般渗入花簪,在簪头琉璃梅的花蕊里凝成一枚微型“生”之法则符文。
张芷薇这才注意到,花簪的纹路竟与自己佩戴的银蝶发饰隐隐呼应,仿佛两片本该相连的拼图。
“芷薇,我的官服,可还在家中?”
还未等张芷薇反应过来,词宋又开口问道。
张芷薇回过神,轻点头道:“在。。在的少爷。”
“给少爷备好,明日我也上一上朝。”
。。。
梆子敲过五更时,词宋正对着铜镜束发。玄色官服刺着银线琉璃梅,袖口寿桃纹路随着他抬手动作渗出淡金流光。尘湮剑鞘突然在案上震出清鸣。
"少爷,梁王听闻您要上朝,特意派了八宝琉璃辇......"
张芷薇话音卡在喉间。
晨雾里回身的少年将军眉眼浸着霜,腰间玉带勒出劲瘦腰线,垂落的绶穗坠着三枚梅子大小的琉璃珠。
"换马。"词宋指尖掠过剑鞘,鎏金兽首吞口突然张开,稳稳咬住腰间革带。他接过陈七递来的玄色披风,衣摆扫过案几时,砚台里未干的朱砂墨竟随雾气散作齑粉。
宫门前跪着的礼官刚举起拂尘要拦,他靴跟磕在马腹的声响惊得檐上积雪簌簌砸落,战马踏着满地碎玉直闯三重宫门。
王宫殿前十八道玉阶结了薄冰,文武百官的议论声在词宋踩上第一阶时骤然死寂。
“哟,本将军还以为今日自己起的挺早的,没想到还是最晚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