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嫣然接了电话。
“嫣然啊，和我去看看你弟弟。监狱那边打电话给我，说他最近表现还行，让家属去探视一下。”
陈嫣然揉了揉眉心：“妈，我待会有个重要的会议。”
“会议会议，就知道会议！你弟弟都快在里面烂掉了，你这个当姐姐的就一点不心疼？”郭可盈的声音拔高了八度。
陈嫣然无奈，只好应了下来：“知道了，妈，我抽时间过去。”
下午，陈嫣然推掉了一个不太重要的应酬，和郭可盈驱车前往江北市第一监狱。
探视室内，隔着厚厚的玻璃，陈嫣然看到了陈强。
陈强穿着囚服，头发剪得很短，脸色有些苍白，但比起上次郭可盈哭诉他被人欺负“菊花”时的狼狈样，精神状态明显好了不少。
看到陈嫣然和郭可盈，他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急忙拿起对讲电话：“妈，姐，你们来了。”
郭可盈一看到儿子，眼圈就红了，对着电话嘘寒问暖，声音哽咽。
“嗯，”陈嫣然点了点头，声音平静地开口，“我找了些关系，也打听了一下。你这段时间在里面表现还算积极，遵守纪律，上面综合考虑，给你减了刑。”
听到这话，陈强眼睛猛地一亮，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喜色：“真的？姐！减了多少？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顺利的话，”陈嫣然看着他，缓缓说道，“再有一个半月，你差不多就可以出来了。”
“太好了！太好了！”陈强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掩饰不住。在里面待的每一天都是煎熬，能早一天出去都是天大的喜讯。
郭可盈也是喜极而泣，连连说着“菩萨保佑”。
高兴过后，陈强忽然沉默了下来，眼神又变得有些复杂。
他搓了搓手，犹豫了半天，带着几分羞恼问道：“那个……林天，他最近怎么样了？”
一听到“林天”这两个字，郭可盈刚缓和的脸色瞬间又沉了下来，声音尖利地拔高：
“提那个白眼狼干什么！他能怎么样！他现在翅膀硬了，听说又在折腾什么破超市，我看他就是钱多了烧的，最好赔个底朝天，让他知道天高地厚！”
她一想到林天如今的风光，再对比自家儿子的境遇，心里的火就蹭蹭往上冒。
在她看来，林天发达了，就该对陈家感恩戴德，可林天非但没有，反而跟陈家越走越远，这让她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陈强一听母亲的话，也立刻附和道：“就是！妈说得对！他之前还害得我……哼，这种人，就该让他亏死！最好一夜回到解放前，看他还怎么嚣张！”
陈嫣然听着母亲和弟弟你一言我一语的咒骂，秀眉微蹙，却没有开口反驳，只是默默地将视线转向了窗外，看着那片被高墙切割得四四方方的天空。
心中五味杂陈，有无奈，有厌烦，也有一丝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