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衡松开他,眉头一皱刚要说话,忽然厉声叱道:“谁!”
指尖挑动,银白匕首被抽出,眼看着他就要将匕首飞出去,孔衔枝急急将他的手抱在怀里。
“等等!”
烛火跳动,来人低着头,白色的孝帽遮住了脸,端着烛台的手虽然也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脂粉,但依稀能看出是个年轻的女子。
“你们闯入我家,惊扰了我夫君安宁,现在还想杀了我不成?”
女子将烛台放在黑色棺椁上,孔衔枝目光一扫,这才发现院子里停着一具硕大的黑色棺材。棺材前的小案上摆着贡品香烛,黑色牌位立在贡品中央。
上书:先夫卞雅儒之灵位。
落款:妻云笙。
“卞夫人误会了。”孔衔枝掐着嗓子,软声道:“我家小姐脾气不好,您多担待。”
“既是误会,就速速离去。”云笙头也不抬,扶着棺椁缓缓坐在凳子上,“莫要搅了我夫君清净。”
孔衔枝哪儿肯啊,这卞夫人看起来是个能沟通的,既然遇上了,那肯定得把握好机会好好问问。
“卞夫人,既然您夫君已死,为何不下葬,而是停灵家中?”
云笙古怪的笑了一声,“亏你们还是外面来的,不知道人死后,要在家中停灵七日。这样死者的魂魄才能在回魂夜找到归家之路吗。我若是下葬了,今夜子时夫君如何回家。”
孔衔枝连声道:“卞夫人节哀,不知卞老爷是因何...”
“你的问题冒犯到我了,我没必要将我夫君的死因告诉两个闯入我家中的人。”云笙打断他的话,话锋一转道:“对了,你们二人是谁要选秀?是你?还是你这位凶巴巴的小姐?”
孔衔枝反问道:“卞夫人怎么知道我们是要去参加选秀。”
“不参加选秀来这儿做什么,外面吵成那样。”
云笙低着头,尖尖的孝帽完全挡住了她的脸。孔衔枝悄悄用指尖挑了腰间坠着的玉坠,任由其落在地上,而后借着蹲下身捡东西的动作想看一看她的脸,是施了脂粉还是黑黝黝一片。
“别费力了。”
云笙拢了拢孝帽,淡淡道:“夫君今亡,我无心打扮。黑漆漆的脸有什么好看的。”
孔衔枝半点没有尴尬,拾起玉坠挂回腰上,笑着问道:“这金沙国的人,都是黑皮肤吗?”
“是啊。”云笙声音幽幽,“上辈子作恶多端,冤孽成山,这辈子才遭了天谴,黑如阎罗。”
说罢,她忽然一笑,“开个玩笑。大漠日头大,人都晒黑了。世人皆以白为美,用些脂粉遮住自己,能漂亮的多。”
“你们主仆二人皆容色倾城,在哪里不能嫁一个富贵人家,何苦落在这里,被太阳晒成这黑黢黢的模样。”云笙吹灭了蜡烛,整个小院更加昏暗。阴风阵阵,配合着那黑棺巨大的影子更加可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