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深夜时分。
余盛川乘车来到相府,在管家罗富的引领下,一路来到大堂。
杨文忠正坐在太师椅上,面无表情喝着茶水。
余盛川直接小碎步上前,扑通一声跪在杨文忠面前,毕恭毕敬道,“下官拜见恩相!”
杨文忠放下茶盏,淡淡道,“盛川,老夫已经跟你说过很多遍了。”
“你我为同朝臣诚,你也是堂堂一品大员,不必每次见了老夫,都行此跪拜大礼。”
余盛川却仍然跪在地上,脸上满是讨好的笑容,“恩相,您这是哪里话。”
“若非恩相提携,下官断不可能有今日的荣光。”
“恩相的恩情比天高,比海深,下官此生此世都没齿难忘,区区跪拜,根本不足以表明下官对恩相的感激!”
杨文忠轻笑一声,摆了摆手,“好了,起来吧。”
“你感受到没有,这几日来,朝中的气味似乎有些不大对。”
余盛川愣了愣,不解道,“恩相此话何意,下官怎么有些听不懂?”
“没想到你竟如此迟钝,看来老夫是高估你了。”
杨文忠微微叹了口气,淡淡解释道,“陛下加封那秦川,为苍云卫参军主事。”
“你应该清楚,苍云卫自从创立以来,只有正副统领。”
“再往下的千户、百户,都是以爵禄食邑称呼。”
“也就是说,陛下是特意为了秦川,而增设了这么一个手握实权的官位。”
“你认为陛下此举,是有何企图?”
余盛川略一思忖,狐疑道,“难道……陛下打算用秦川为刀,要对朝中官员进行大刀阔斧的洗牌?”
“正是。”
杨文忠点了点头,眯着眼睛笃定道,“这段时间来,那秦川往刑部跑得很勤,几乎每天都要去上两三趟。”
“老夫询问了包彦伦,秦川每次去刑部,都是调阅这些年来,工部官员犯下贪墨之罪的案件备份。”
“此外,秦川还秘密命令苍云卫,在整个名称明察暗访,还去了你曾经做过参军主事的直隶进行调查。”
“种种证据都表明,秦川第一个要开刀的目标,很有可能就是你!”
听闻此话,余盛川顿时脸色苍白,浑身剧烈哆嗦起来。
“这……这怎么可能?!”
“我又未曾得罪过那秦川,他为何要拿我开刀?”
杨文忠冷笑道,“秦川小儿,虽然年纪轻轻,但脾气秉性和其父秦擎苍如出一辙,一心只想着尽忠报国,不讲情面,不择手段。”
“当朝六部尚书中,刑部尚书包彦伦胆小怕事,兵部尚书岳龙云碌碌无为。”
“吏部、户部、礼部的尚书,皆是世家之人,根深蒂固,不可轻动。”
“算来算去,朝中有分量的官员中,也只有你是最合适下手的目标,不是吗?”
听闻此话,余盛川脸色不由变得如同吃了苍蝇般难看。
当即咬了咬牙,眼中流露出一丝愤恨之色。
“这个秦川小儿,分明就是欺软怕硬!”
“欺我背后没有世家撑腰,就打算我的小命来立威!”
“我……我好不容易才爬到了今天的位置,绝不能就这么成为他的垫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