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时分,二更天。
林承方身着一袭黑衣,头上戴着一只黑色斗笠,悄悄来到刑部大牢。
如杨文忠所说,大牢北门果然冷冷清清,不见一个守卫。
林承方得以畅通无阻,直接进入大牢内。
进了大牢,一名膘肥体壮,留着络腮胡子的壮汉正坐在桌边喝酒。
见了林承方,瞥了他一眼,咧嘴笑道,“林将军是吧?”
“俺就是大牢的典狱长曹德鸿,等您多时了。”
“林将军,这边请。”
曹德鸿带着林承方,走进大牢内,一路来到一座单身牢房前。
林承方定睛一看,牢房中一个青年,正躺在柴草上呼呼大睡。
正是他的儿子,林千钧。
“千钧!”
林承方激动得浑身颤抖,双手紧紧握着牢笼的铁栏杆,却又不敢高声。
曹德鸿从腰间解下一把钥匙交给林承方,叮嘱道,“林将军,您抓紧时间,赶紧把令尊带走。”
“离开大牢后,就赶紧回府,千万不要再街上乱逛,被旁人看到。”
“否则的话,俺和杨相国,可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你们动作快些,俺先去给您放风了。”
说罢,曹德鸿便匆匆离开。
林承方强抑心中的激动,立刻用钥匙打开牢笼。
走进牢内,抓着林千钧的衣领,拼命摇晃着他。
“千钧,醒醒!”
“吗的,谁……”
林千钧的好梦被人吵醒,下意识骂骂咧咧。
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父亲那充满焦急的脸,瞬间激动得险些喜极而泣,“爹——”
“嘘!”
林承方捂着林千钧的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随即从怀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黑衣和面罩,低声道,“赶紧把身上的囚服脱了,换好衣服跟我走!”
“爹,我就知道您肯定会来救我!”
林千钧满脸欣喜,立刻脱掉身上的囚服,将夜行衣穿在身上。
一边穿着衣裳,林千钧突然想到什么,小声道,“爹,我能不能把霏玉也一起带走……”
“你还想着那个蠢女人?!”
林承方气得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咬牙切齿道,“若不是那个蠢女人坏事,你至于沦落至这般田地吗?”
“为了救你的命,老子将这半辈子攒下的继续,都给了杨文忠那老王八蛋。”
“你若还想救那蠢女人,就把你爹这身骨头拆了卖了!”
说罢,林承方实在气得恨铁不成钢,一拂衣袖转身便走。
林千钧急忙悻悻跟了上去,绝口不敢再提宋霏玉半个字。
……
眨眼间,两日的光景过去。
这日,午时三刻,许多百姓都畏惧于皇宫午阳门外。
午阳门外,已经设好了刑场。
刑部尚书包彦伦,以及另外两名刑部官吏,坐在刑场前监斩。
宋廉、宋刘氏、宋霏玉,以及宋家数十名奴仆下人,都跪在刑场上,身上穿着囚服,背上插着招子。
数以千计的百姓围聚在刑场周围,都在窃窃私语,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