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我也觉得我很……” 陆沅沅嘿嘿的傻笑,话还没有说完,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刚喝下去的红酒混着被消化的晚饭,五颜六色黏乎乎,散着难闻的气味。 大半都吐在了卫钧的衣服上。 陆沅沅一张小脸,五官几乎全皱在了一起,显得很是难受。 卫钧见状,也没顾得上去擦身上的秽物,起身端起几上的果盘,将水果全都倒在小几上,把果盘放在地上。 接着伸手落在她背部轻拍。 “呕呜……” 陆沅沅大吐特吐,几乎把黄胆水都吐了出来,吐完身子一软,就往地毯上躺倒过去,却被卫钧一把接在怀中。 “沅沅,你怎么样?” 卫钧替她擦了嘴角,看着她难受的样子,一颗心不知怎地就揪了起来,有些闷闷的疼,若早知她根本不能喝,他就不该让她喝酒。 这才几杯啊,居然就醉的,吐成这样? “难,难受,想睡觉……” 陆沅沅小手扒拉着男人衣襟,低低的呢喃着,迷离的眼眸半嗑,清秀的小脸上满是委屈之色:“血,我的血呢……” “你乖乖睡一觉,睡醒就能看到了。” 卫钧说着一个倾身将陆沅沅拦抱起,眼看着怀中少女半嗑的眼帘因着他的话缓缓闭起 来,就连拽着他衣襟的手也松开? 不知该心疼还是该笑。 真是个蠢媳妇儿,都醉成这样了,还不忘取他的血。 下去三楼。 卫钧直接回了自己房间,将人轻轻放在床榻上给她喂了一粒解酒药,又给她喂了些热水,如果不吃解酒药,只怕她明早起来,会头疼的厉害。 喂完药他脱掉身上脏污的衣服,去衣柜里找了套干净的换上,而后无声无息去厨房打来盆热水,又去了趟二楼找了一套陆沅沅的衣物。 陆沅沅小脸依旧通红如血,呼吸却是绵长缓沉,已经彻底睡过去,直到卫钧擦洗完,又脱掉她的脏衣,给她换了身干净衣物,她也没醒过来。 放下帕子。 卫钧找来个干净的茶碗,又拿来果盘里削水果的刀,在自己腕间轻轻一划便割开了一条口子,艳红的血凝聚成线,落在那白瓷茶杯里。 放了大概半茶杯的血。 他左手在右手手腕轻点了几下,又往伤口上撒了些药粉,原本溢血的伤口很快便止住了流血,他又撕了一截白布条,将伤口包了起来。 撇头看向几上的茶杯。 这些…… 应该够了吧? 卫钧收回视线,这才放下纱帐,揭开被子钻了进去,将陆沅沅的头,搁在自己 臂弯,又将她身子轻揽入怀,脑袋前凑在她唇上轻琢了一下。 真是个蠢媳妇儿。 原本今日在河边,他差点就忍不住告诉她,他已经恢复了记忆,可没想到却被她打断,而她心心念念取血,却原来是为了往就京城送信。 “蠢丫头,就算你不送信,他们也早知我在此。” 夜色里卫钧无奈摇头,不过媳妇儿这么想送,那就让她送吧,正好趁此机会让他爹娘来一趟,也算是两家人提前见个面。 毕竟提亲是人生大事,必须由他父母出面,才能显示出慎重。 卫钧拥着陆沅沅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 咣…… 一道急促而刺耳的铜锣声让他瞬间睁开眼帘。 咣咣咣…… 铜锣声经久不歇,也让整个平静的村子,都因此沸腾了起来。 卫钧朝穿外张望了一下,此刻才将卯时天还未亮。 而就在此刻。 他怀中原本睡的正香的陆沅沅,听到锣声竟蹭的一下坐了起来,然后掀被下床穿鞋子,动作可谓一气呵成,熟练的就像是军营里面,受过训练的士兵,实在难以不惹人怀疑。 “……” 卫钧眼眸微闪,看着她:“沅沅,你做什么?” “你没听到锣声,我要再不下去扎马,又得受 罚……”了。 陆沅沅话没说完却是突的一顿,猛然间惊醒过来,她们一家都穿了,这里不是现代,她也没在外公家,不用被外公拿锣摧残,天天早起练武。 她抬头看着帐子里,隐隐绰绰的人:“钧钧?你怎么会在我房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大半夜的谁在敲锣?” “我不记得了。” 卫钧将她拉到床上坐下,自己下床蹲在床边,把她左脚未穿好的鞋子拿过来给她一边套鞋,一边道:“昨晚的事,你也不记得了?” “我……” 陆沅沅被问的一愣,蹙眉想了很久:“我只记得我们约好顶楼喝酒,后来我就去了,你好像喝了很多酒,我……” 确切的说是她灌了他很多酒,她自己也喝了,但是好像并没喝多少,可是后来的事呢,她为什么全部都不记得了? 她到底取血没有?又是怎么回屋的?为什么钧钧也在? 陆沅沅脑子里一个又一个问号。 靠! 她居然喝断片了? 不是吧? 以她的酒量,喝半瓶酒,肯定不会醉的,更何况她心心念念取血,给自己倒倒的多,可也就干了半杯,后来喝的很少的。 怎么可能就会喝醉了? 不对。 她好像忘了一个问题,这身体并不是 她原来那具,原主本身就小,才只十五岁而已,又从小到大都没有喝过酒。 只一杯或许不至于醉,可是半瓶红酒喝下去? 不醉也很难吧? 说好的万无一失,她居然又失手了。 卫钧看着陆沅沅如遭雷霹的呆怔表情,忍着笑站起来问:“沅沅,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是怎么回来的?” “我……也不记得了。” 陆沅沅回神,脸色有些扭曲,看样子钧钧也不记得了,想想也对,那些酒大部分都被钧钧给喝了,连她都喝醉了? 钧钧这小屁孩儿肯定也醉了。 她仔细环视一圈,看这屋子好像不是她房间,倒好像是钧钧的房间,钧钧房间离顶楼近,他们会来这里不奇怪。 可他们醉酒之后应该没做别的吧? 身上倒没什么不对。 陆沅沅垂头去打量自己身上的衣服,虽然光线太暗看不清花色,可是能摸得到衣衫质地和款式。 卧草! 陆沅沅整个人都蒙了。 难不成她喝醉之后,还回屋去换了衣衫,换完衣衫又回了钧钧房间?都喝的断片了,她还能这样折腾?这又到底是什么神操作? 还是说钧钧在骗她,他昨晚其实并未喝醉,是他把喝醉的她弄回房间,又替她换了身上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