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也是计划中的一环,但裴德音听到这话,心里还是极度不舒服,甚至是记恨的。不过表现却只能是低头轻轻哭泣。
其实俞进说这话已经很直白了,俞枕和金氏均有种愧疚感,但二人老奸巨猾,瞬间调整了心情。俞枕向裴德音保证道:“你且放心,翕儿毕竟是我儿子,我绝不会看他白白丧命。”说完,他看了俞进一眼。
俞进立刻说道:“三少奶奶放宽心,我问衙役了,那原告朱四不过就是求财。况且是死者许三故意找茬,顶多算是拉扯中失手伤人。在大晟朝的律法中,这样的案子有很多转圜之地,三少爷绝对不会以命抵命。小人敢以性命担保。”
裴德音听了这话,似乎面色舒畅了许多。金氏又忙劝慰了好些话语,这才将裴德音劝了回去。之后又命婆子给裴德音送了许多首饰绸缎。而这边俞枕也已经和俞进商量好了,还是由俞进出面去探探京兆尹的口风,最好是尽快结案。他自己写了一道请罪折子,之后去找了他的兄长,说明情况,当夜开祠堂将俞翕的名字从族谱上抹去。
次日一早上朝,俞枕就将折子递了上去,但他知道,这折子里写的又不是要紧的事,肯定是先要经过通政使司的,而皇帝看到也需要时日。这他倒是不急,急的是这案子该如何判决。
晚饭时分,俞进带来了个好消息,他使了银钱,见到了朱四,达成了一致。也见到京兆尹倪大人,探过了口风。倪大人说这案子,他已经初略问过,疑点太多。但若原告被告坚持,他也无话可说。俞进又道:“小人也思量过了,这事不过难在两点,一是出了人命,但这许三,小人也打听过,就是一泼皮无赖。二是放印子钱,律法不许,这条也是形同虚设,各个世家皆是如此。若是好好打点,三少爷是不会受罪的。”
俞枕没想到这么顺利,再三确认。俞进回道:“老爷,京兆尹的为人您也不是不知道,他一向圆滑,各方面都不得罪,这才能在这个位置上坐得最久。”
“这倒是实话。只是——”俞枕还是有点担心,“那个朱四若以后反口,该当如何?若确实有人想要借此打压于我,寻来证人,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