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好看吗?”辛芹挑眉打趣道:“就没想过在楼里找个姑娘?青楼里应该也有磨镜之好的姑娘吧?”
“呦,想不到你竟然也知道‘磨镜’这文绉绉的词。”习武见两人酒碗见底,又给碗里舀满了酒,举碗和辛芹碰了一下,道:“青楼里都是苦命的姑娘。可迎来送往的,她们见识也多啊。再者说,大部分姑娘都是想找个男人来依靠,我这女人可不敢凑过去,万一人家对你动了念头,这不是欺骗人家吗?如果被识破,再来个恼羞成怒,我的下场那都不敢想的。也有那磨镜只好的,可人家既然知道自个喜欢女人,那肯定就是和女人试过,有了姘头。何况人家是要找女人,我这打扮的男人样,压根瞧不上我。我呀,”她偷眼瞄了辛芹一眼,颇为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就是想找个只喜欢女人、知道我是女人也不介意的女子。”
辛芹压根就没听出这话外之音,倒是对另外一件事挺感兴趣,坏笑道:“你知道自己喜欢女人,难道也是和女人试过?”
习武被说得红了脸,好在屋内暖和,又喝了酒,再加上她脸皮颇黑,也看不出脸红。她讪讪笑道:“我到哪儿找女人啊,我还害怕被揭穿身份呢。我从小就女扮男装,长得又粗,在外人眼里就是个男人。戏台子上美娇娘女扮男装如何如何,那都是编故事。长得那么娇嫩,一眼就被看出是女子,还扮什么扮啊,除非大家都是瞎的。我吧,古秀才就甭提了,许妈也没教过我这些事,我也从来没想过找个男人过一辈子。只是在楼里见过几对女子相好,心里隐隐有了点念头。也有人给我提过亲事,人家求的是夫婿,我这不男不女的,哪敢应。后来有一天我出去采买时突然下了大雨,我又没带伞,就躲在屋檐下躲雨,和我一起躲雨的还有个男的,不久之后那男的婆娘打把伞来找他了,只留我一人在风雨中发呆。那个时候我就动了心思,也想找个知冷知热的女人,哪怕是在夜里在一个被窝里能陪我说说话,我也就满足了。一个人的日子,唉。”
辛芹也是感概良多,“谁说不是呢,我们只是求个女人过日子而已,无论古今都是难啊。”
“男人为天,女人本就难,更何况我们这样的。”习武以为所谓的古今是从古到现在,没有在意,继续说道:“不过到也有男人非要找这样的女子呢。”
辛芹直皱眉,嫌弃道:“什么样的男人这么恶心?”
“你且听我说,虽然礼教是容不得我们这样的女子,可也有例外。”习武才说一句,辛芹立即插了句嘴,“你也知道礼教?”
“这有什么,去楼里最多的就是那些满口之乎者也有学识的人。”习武喝了一大口酒,说道:“我记得去年有天晚上,楼里特别热闹,我在后厨忙得不可开交。这时进来了个老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