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晓苒疑惑,“那今天午饭怎么城管来了?”
“你这孩子,一看就是好学生,和我家女儿一样,只顾读书啊。这段时间海市搞什么卫生城市,城管查的严一点。过了这段,就好了。”李大姐笑眯眯地说着,这顿饭吃得十分暖心,可以看得出,李大姐对邢爱莲很是尊重,甚至在吃过午饭后怎么也不肯收钱,还亲自将邢爱莲她们送了出去。
走在路上,邢爱莲问纪晓苒下午有什么打算,是否要继续摆摊。
“既然这段时间城管抓得严,我看还是等过几天再摆摊吧。下午我打算带耿宝去图书馆接几本大一的数学考题,让耿宝先练习一下。”纪晓苒想了下,又说:“爱莲姐,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其实不用麻烦李大姐给我们留意摊位的,我们随便摆哪儿都可以的。”
“傻姑娘。”邢爱莲笑着摇摇头,“今天天冷,又有城管管得严,所以才没什么人和你们争摊位的。等到这段时间过去,你再来看,尤其是周六周日,密密麻麻一条街全是摊贩,摊贩为争抢摊位打架,我自己都亲眼所见了几次,你和耿宝能争过谁啊。行了,别觉得不好意思,李大姐是好人,她对勤工俭学的学生特别热心,可能是因为曾经她家的经历吧。而且我也曾经帮过她女儿,她对我也是特别热心,你就别推辞了。”
纪晓苒又泛起好奇心了,“怎么回事啊?”
“我那时当辅导员已经有两三年了,李大姐她女儿是我班上的一名学生,找我来申请贫困生补助,每年申请这个补助的人特别多,学校名额也有限,就那么几个,她女儿也不符合条件。我当时告之她女儿说没通过时,她女儿也没多说什么。直到有一天我下班准备回家时就看见这女孩跟在个男老师身后,正要出校门。我当时看那女孩脸上的表情——痛苦、犹豫、畏缩、惚恍——各式各样的负面表情全部呈现在那张年轻的脸上,而且那个男老师还一个劲地催促女孩快走,我直觉不对劲,上前就把女孩拉住了,借口有事找女孩,不让走。很明显,我这样一说,女孩脸上立刻就轻松多了。那男老师还不死心,见我坚决不放人,而且又是在学校内,他这才悻悻走了。”说到这儿,邢爱莲叹了口气,“现在想想也后怕,要不是当时我那直觉上的反应,一个好端端的女孩就被毁了。那晚在我再三追问下,女孩才告诉我实情,她爸赌博把家里一切都输光了,她妈就是李大姐,实在过不下去了,只得和她爸离婚了。母女两个就靠着李大姐打零工过活,她爸还时不时来骚扰。为了躲她爸,她一考上大学,母女就来到海市了。本来日子虽然过得苦一点,但是还是能过得下去,可就在那个时期,李大姐又病了,她实在是筹不到钱了,想要助学贷款吧,流程又慢,想向学校申请点补助吧,又不够条件,说真的,比她惨的学生也还是挺多的。那缺德的男老师也不知从哪儿打听到她的情况,也许一开始就是有心的,趁着女孩最难的时候,竟然提出包养条件,混蛋到家了。我拉住女孩那天,女孩刚答应了那缺德老师,唉,那男的正想带女孩去宾馆占便宜呢,女孩其实心里也不想,被逼得实在没办法了,一步三犹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