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真心啊。”
庆帝靠回座位,手撑着额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薛瑚飞快抬眸扫他一眼,不敢轻易出声。
“朕还得再见见老二,才能判定这个赌到底输了没有。你安心养胎,不论如何,朕倒还不至于对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下手。”
薛瑚长长地舒了口气,起身告退,出门见薛易涛等在阶下,忙走下去和父亲一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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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庆帝回京,李承泽就一直在等,等着被传进宫去。
这一天比他想的来得晚些,不过也只晚了两三天。太子和长公主就分别在三天前和两天前自尽了,他明白自己也快了,只是没见到庆帝之前,他还不敢轻易自尽。
他还有妻儿的命放不下。
这日他跪在庆帝的御书房里,脚踝上穿着细细的锁链,让他只能跪在附近,无法轻易移动。
殿内响起一阵脚步声,他余光瞥见庆帝的龙袍从旁边经过。庆帝双手笼着袖子,站在一旁低头看他,忽略两人各自不同的状态,倒像是一对父子在闲聊。
庆帝开口道:“老二,朕记得,你从小就执拗,认定的事谁也拉不回你。你的计划朕也看了,十分不错,若是执行,也有几分胜算。事情还未做便已放弃,这不像是你的性子。”
李承泽苦笑了一下:“陛下既已早知晓臣全部的行动,又何来几分的胜算。臣与太子,大抵在陛下看来,从始至终都不过是玩闹罢了。”
庆帝挑了下眉:“老二,你今日便是连一句「父皇」都不愿叫了。你媳妇前些日子还来求朕饶你一条命,可你今日这做派,倒好像是朕有负于你似的。你就当真以为朕不忍心杀你的头?”
李承泽摇了摇头。
“有太子的前车之鉴,臣怎会如此妄想?身为皇子,臣一生最大的功课便是学会分清「君臣」与「父子」,只是做得不好。如今便也不再痴心妄想,既是早已认清了自己的分量,只是想再向您求一道情。”
庆帝感兴趣地前倾了下身子:“哦?你不为自己求情,如今又与朕划开了关系,那是要为谁求情?”
李承泽闭了闭眼,重新睁开的时候面色认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