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嬋看看时间都快六点了。
钱建设怒气冲冲兴师问罪而来,最后黑著一张脸又回去了。
要不是看在儿子的份上,他真是一点都咽不下这口气。
既然缝针了就不能好好告诉他吗,让他在外人面前出尽洋相,把脸都丟光了,赵盼娣这婆娘就高兴了是吧?
病床上的赵盼娣看著再次走远的钱建设,想到几天后拆线回家的日子,忍不住嘆了一口气。
她太了解钱建设的性子了,等她出院回家,钱建设一定会把这两天他受的这气出了的。
她每个月还要手心向上问他要伙食费呢,钱建设怎么出气她都得受著。
梁子嬋看出来她的担忧,安慰道:“没事的盼娣,等孩子周岁了,你就送到咱们部队的托班去,自己出来工作,以后不问他要伙食费了,你就不用看他脸色了。”
“我没事的子嬋,我早就习惯了,再说了我生了儿子,他顶多也就嘴上出出气,看在儿子的份上不会对我不好的。”
生孩子的时候喊多了,此时的赵盼娣声音有些沙哑。
工作的事,她知道是不可能的。
很早之前钱建设和婆婆还商量过,等孩子满周岁了就会让她带著三丫回乡下,钱建设绝不可能会帮她申请工作的。
梁子嬋和月初寧互相对视一眼,没有再说话。
赵盼娣觉醒的路还任重而道远啊。
钱建设很快又回了一趟家属院把他自己弄的那一锅鱼汤端过来了。
陆秋砚过来给月初寧送饭,看到钱建设那一锅鱼汤,眉头蹙得紧紧的,为鱼死得太不值。
“这一锅根本不能吃,你不会熬就钱让食堂帮你熬,你看这鱼全都浪费了。”
月初寧直接说实话。
钱建设一瞪眼:“谁说不能吃的,这不是鱼汤?”
梁子嬋:“那你自己吃了吧,你皮糙肉厚的吃不出毛病,盼娣现在正脆弱著呢,別等会儿吃了你这腥臭的清水汤反而没有奶,饿坏你儿子拉到,反正你又不急。”
对付钱建设,梁子嬋知道现在儿子就是他最大的软肋,所以一开口就把事情扯到他儿子身上,她就不信钱建设不著急。
有些人真是就是只对工作上的事尽心,对生活和其他事无知得像个低能儿一样,说的就是现在的钱建设了。
有时候她真怀疑钱建设就是故意这样弄的,这样赵盼娣才会尽心尽力伺候他。
梁子嬋庆幸还好她家徐诚不是这样的,不然她一定会让徐诚见识一下,比摆烂谁更厉害。
梁子嬋搬出他儿子了,钱建设只能硬著头皮自己喝完了那锅汤。
確实腥得要命,那味道跟平日里赵盼娣做的完全不一样,顏色也不一样。
但他本来就不挑食,什么臭的烂的都吃过,所以喝光这锅汤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