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离等人追赶而来的时候,便看到令他们惊诧到无以复加的一幕。 以韩煜为中心的数十米范围内火海翻涌,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巨大的爆炸声,滚滚热浪向外蔓延。 一个大光头自韩煜的身后被狠狠掀飞了出去。 他与女人一样,也被韩煜一身气血吸引,鬼使神差,亦或者功法的弊端使然,竟放弃了杀招,从而干了近身的蠢事。 只不过他比女人还惨一些,女人好歹还上去扭了两圈,而他,才刚摸近便如同捅了马蜂窝一般,那男人就像火山喷发似的,直接炸了。 若非他瞬间用法器包裹住自身,只怕就一通爆炸,便能要了他半条命。 女人其实更不好受,她揉着扁平的胸口,一双凑不足半两肉的地方痛得无法呼吸不说,甚至还有内凹的迹象。 她眼神怨毒无比,伤势再痛,也比不及韩煜那番话的伤害万分之一。 虽被打出了幻境,可是那一番恶毒的言语如同魔咒一般,始终绕梁于耳,继而充斥整个脑海。 到了最后就只剩下一句不断循环。 “魅功都没门槛了是吗?心里没点数,也不看看自己身材有没有硬练是吗?” 我一定要用最残忍的手段杀了他。 扒皮、拆骨! 我要用他的骨头反复熬汤喝。 病态男人神色已是骇然无比,他出声慢了些,以至于两个同伴全部吃了亏。 最让他感觉到震撼的是,那个男人做这一切的时候甚至只是轻描淡写。 “难怪……难怪死兆星会这般亮眼。” 他喃喃自语。 一开始若说还抱有疑问,不可置信。 现在,他终于相信眼前这个男人,足够收拾他们了。 游离匆匆停在韩煜身边,惊诧地打量了他一眼,仿佛看怪物一般,旋即再把眼光瞥向那几人。 首当其冲的是涂行荪,游离看着他怀揣龙血石的时候,杀气已然凛冽无比,狠狠地盯着他两处腰子的地方,拿出了掌中剑。 戳烂它! 涂行荪犹自惊骇于韩煜的手段,久久未曾回神,陡然间浑身寒意顿起,只感觉被一股恶意盯上,旋即抬眼,恰好于游离四目相对。 哼! 游离一声冷哼,双眼毫不掩饰杀机。 涂行荪没来由地一阵心虚,匆忙地朝着病态男人靠去。 男人脸色一黑,涂行荪就像一盏红灯笼一般,瞬间就将他照得通红。 游离这也才拿眼看向病态男人等人。 只是目光扫过女人与光头时,脸色便渐渐诧异起来。 似乎是颇为意外,反复又仔细地打量了女人与光头一番,神情中似乎是在确认什么。 韩煜抖了抖还在颤栗的身子,一身骨头瞬间噼里啪啦响彻,把刚落在身旁的欧明东与皇甫良吓了一跳。 若不是看他神色如常,怕是要以为骨折筋断了。 酸爽! 韩煜浑身上下无不透露着这种感觉,自打烟波府那股反馈的能量被瓶子送进了身体后,他便一直想要试试这幅躯体的强度。 如今连他也是难以置信,此前还需要硬扛的火神通爆炸却已经无法再伤到他了。 “你又玩爆炸。” 小琉璃司空见惯了,但还是忍不住开口。 韩煜扬了扬眉,信口道。 “不是你说火神通最擅爆发,还有什么比爆炸还具威力。” 哪个火神通者能像你这般玩的。 只怕萧公子都不敢这么玩。 火系确实是爆发力最强,可孱弱的身躯一旦引爆这股能量,怕是连灰都不剩。 对此器灵只能偷偷腹诽,“真他娘的怪物。” 另一边,游离似乎已经有所确认,惊呼出声。 “邪道四君子!” 无外乎她惊讶,主要是这四人无论是在正道,还是在邪道,都是名声胜过实力的奇葩人物。 一开始她并不确定,对于四人的印象始终都是从传闻而来。 若不是提宫灯的女人,以及戴着小花的光头这两位辨识度高的人,只怕她也无法确认。 此话一出,皇甫良与欧明东的神色皆是一动,想必这个名号他们也有所耳闻,回想起其荒诞的传闻,神情中满是忌惮。 韩煜一头雾水,这句话每个字眼他都听得懂,但合在一起他便懵了。 邪道与君子还能合起来用的吗? 第一次听闻四人,谁不是觉得荒诞无比。 怀揣着龙血石应该便是涂行荪了,传言是魔煞殿某个长老亲传的弟子,但邪道那边的说法更有意思些,说是魔煞殿之耻,由来不知,但这说法流传颇广。 女子是邪道合欢宗的内门弟子,名为柳夭夭,媚功了得,配合手中的宫灯,即便是同为窥神境的男修士遇上也要着了道。 “那些男修士得多饿?” 韩煜喃喃自语,随即又想起了俏寡妇,没想到还能再遇到合欢宗的人。 游离白了他一眼继续后继续述说。 光头诨号花和尚,葬花谷的修士,与合欢宗并称为邪道两大双修流派,虽同宗但不同源,合欢宗双修之法歹毒于吸人精元来供养自身。 葬花谷更为狠辣,以人为鼎炉,精血与精元炼化为己用。 栽在合欢宗手上的修士最多去了半条命,可栽到葬花谷手里那可就十死无生了。 说起最后那名病态男人,游离神色异样,却是开口朝着对方喊话。 “计无方,你真的是出身天机楼?” 天机楼立足于修士界以来,与其说是态度暧昧不明,不如说是正邪边界感模糊。 按道理,这类骑墙两边倒的,最后的下场都不会好,可偏偏天机楼就能始终超然于正邪之外。 无他,就因为天机楼的功法崇尚天道,术数之法神乎其神,上可堪人气运,下可断人吉凶,功至高深处,甚至可帮人寻求机缘。 光这几点,正邪两道便不会轻易动它,谁还没有个需要到它的时候。 而天机楼对于门下弟子的管束不仅令人称奇,更传出过一句饱受诟病的话来。 “行正道是天道,行邪道亦是天道,天道之下无正邪,行之即为道。” 便因为这句话,所以天机楼弟子无论混迹正道或者邪道,宗门皆不管。 弟子作恶,宗门不管。 弟子被杀,宗门也不管。 “生与死的过程皆是践行天道。” 这句话便刻在天机楼的山门处。 所以四人之中的计无方一直传闻出自天机楼,但还没有人去考证。 “这个宗门的人肯定都短命。” 小琉璃突然在识海中说道。 韩煜疑惑不解,只见得小琉璃一阵冷笑。 “崇尚天道可以,践行天道也无错,但堪破机缘吉凶生死乃至气运,这已是在堪破天道的范畴,天道又岂是可以随意窥探的?” 韩煜看了看计无方一眼,看其人露出病态,便知道器灵说得无错了。 “天机楼不简单!” 最后小琉璃下了句结论后,便不再说话。 计无方一脸病态地轻笑,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道。 “计无方是计无方,天机楼是天机楼。” 既不承认,但也不否认。 四君子之说倒是令韩煜有些好奇。 游离想到四人的作为,神情古怪。 “因为他们手头上杀的邪修,比正道多。” 任谁第一次听到这个的时候,不是目瞪口呆的。 “那个涂行荪,面若锦鼠,有一身逃命的本事,最喜欢偷鸡摸狗、背后打人闷棍,正邪两道的修士,只要有好东西被他瞧见了,从不分人他都偷。” 柳夭夭一身魅惑功法,最擅长勾人心魂,对于意志不坚者更是手拿把掐。 试想,若论心性修为者,那些个邪道修士岂不是更加差劲。 柳夭夭便是如此突发奇想后专门狩猎邪道中的小宗门修士。 花和尚…… 此人与柳夭夭的作风一般无二,但更为正邪两道修士忌惮。 “为何?” 韩煜好奇。 游离脸上一阵恶心,道。 “他荤素不忌!” 韩煜愣是想了老半天,才想明白荤素不忌的意思。 焯! 那岂不是除了男女,还有男男! 计无方则是最喜给人问卜吉凶,一开始并无任何不对,后来找他问卜的修士多了以后,他便开始将人往死路上引。 一说是为修炼,一说是纯粹为了取乐,反正众说纷纭没有个准话。 邪道四君子是正道人为了讽刺四人所取。 至于邪道那边,则是称四人为邪道四毒瘤,可想而知那些中小势力的修士对之是如何深恶痛绝。 要不要为民除害? “咱们是来逮那个土神通者的,这种见义勇为的事情留给他们三,咱们先吃肉,莫再让他再遁入土里。” 小琉璃在识海中跳起来大声喊道。 韩煜一下子将目光锁定了涂行荪,不仅是他,因为怀揣着龙血石的缘故,游离等人的目光也同时瞄向了涂行荪。 一时间,死兆星光芒大放,差点闪瞎了身旁计无方的眼。 四人竟是极其默契,同时出手。 游离的小飞剑如离弦之箭一般射出,皇甫良扔出了酒葫芦,葫芦迎风变大数倍后就朝着涂行荪砸去。 欧明东真元灌注在逍遥扇中,凭生编织出一张金色的网朝着他兜去。 韩煜最为直接,他不需要龙血石,他只是需要将人好生抓住了便足以。 涂行荪吓得亡魂丧胆,当下便将龙血石扔了出去。 一旁的计无方愣愣地接过在手,寒意顿生,虽然看不到自己的头顶,但肯定死兆星必然不会黯淡。 果然,没了龙血石的涂行荪一下子便被三人略过,飞剑、金网、酒葫芦霎时间齐齐转向,朝着计无方而去。 “王八犊子。” 计无方气得跳脚,却又无可奈何,匆匆的将龟壳脱手,六枚铜钱不断变换真行,就连龟壳也是在半空迎风见涨。 组成阵型的铜钱瞬间化为杀阵,朝着葫芦碰撞而去,而龟壳大了数十倍后,硬生生地套在了计无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