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凭着这副模样,顾斯那时候倒成了雷渊的保护伞。想到这,雷渊又挪了挪双腿,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在台阶上来回地照。
“那时候的血迹倒是都擦掉了。”雷渊遗憾地收起手机。
顾斯露出嘲讽的神色:“你以为是凶案现场,证据要保留这么多年?”
“不是凶案的证据,”雷渊语气很轻,几乎是贴着顾斯的耳朵,“我在找那时候爱我的证据。有点可惜。”
“不就是打了几架吗?”顾斯耸耸肩,“怎么能说得这么肉麻。”
虽然顾斯说得轻松,但雷渊对那些战役的惨烈还历历在目。那时候他身材没现在结实,又高又瘦像根竹竿,还带着副金丝眼镜,看着就是好欺负的书呆子。
况且那时候雷渊和家里断绝关系,堪称一穷二白。这种形象的人出现在黑网吧里,还自诩“职业选手”,是很容易被混混们欺负的。
某次比赛打完,雷渊正和顾斯交流打法,不开眼的混混又来找茬。顾斯路见不平,随手捡了块板砖,愣是一个人和一群混混打成一团。
顾斯打起人来不计后果,几砖拍得挑事的混混满地找牙,一口血喷在这楼梯上。
如果不是其他几个混混偷袭,雷渊都担心他那时候要打出刑事拘留。
“你后背的疤还在,浅浅的一条。”雷渊没来由地说了一句。
每次从后进入,他都能看见顾斯白皙后背上蜿蜒的一道疤,就是那时候被混混用啤酒瓶子砸的。
“我早忘了,就你矫情。”顾斯低声骂了一句。
“走吧,”雷渊站起身,伸出手拉了顾斯一把,“去宿舍看看。”
两人在夜色中沉默地走了一阵,家属区最偏僻的一角有一幢矮楼,就是那时候雷渊他们的宿舍。
“怎么一盏灯也没亮。”顾斯抬眼看向三楼的小窗。
“我听吴同源说,风雷老板把这栋楼买下来了,每年组织风雷队员来忆苦思甜。”雷渊也抬头,目光落在同一扇窗。
“那他们还能打得那么烂?”顾斯随口嘲讽了一句。
雷渊没法否认,叹息道:“他们如今打架没有章法,今晚你也看到了,葫芦娃救爷爷,一送送一串。”
“还带着个雷字呢,怎么一点光荣传统都没留下。”顾斯抬眼看向身侧高大挺拔的男人,如今看起来不需要谁保护了。
“我那时候走得太急,就带了几件冬衣就回学校了,什么教程也没留下。”雷渊叹了口气。
顾斯听出他话里的自责,想宽慰两句,但又觉得没资格开口。
这不就是自己惹出来的吗。
顾斯的薄唇轻颤了下,很快又闭紧了。
“走,去三楼看看。”雷渊没再多说什么,牵着顾斯走进破旧低矮的楼洞,头顶的声控灯灯辉摇曳。
那时风雷哪里租得起一栋楼,老板就租了三楼的两间房,里面摆着上下铺铁床,四个人分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