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棠嘴角忍不住洋溢一抹笑。
又哭又笑的,在他的脸上可难看极了。
“锦棠——”
忽然有人叫了他一声。
白锦棠循声看去。
只见海棠树下,那英姿飒爽的女将军手里拿着红缨枪,明媚张扬朝着她笑,算不上悦耳的笑容全是属于她的骄傲,熟悉声音似乎就响在耳边。
“你这个不孝的玩意,终于知道回来看看你老娘了,就你这个泼皮性子,迟早有一天我给你丢战场上,非让你让你吃几年苦头不可!”
叶狂澜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不曾带着白锦棠去过北疆,去喝北疆最烈的酒,骑最快的马,打最酣畅淋漓的仗,让他知道风吹黄沙狼烟四起的感觉。
因为叶狂澜自己就是一个被折断翅膀,被困死在皇宫里的鹰。
昔日里他的母亲拼死想要逃离出来的地方,如今白锦棠心甘情愿地回来了,甚至不惜余生在此画地成牢。
白锦棠深呼一口气,缓缓地闭上眼睛,周围浮现出的幻觉在此刻破碎,来自最久远的回忆碎片雪花一般,重新涌回记忆的闸门,仿佛从未来过。
他的手心落在那被烧焦的海棠树下。
不知道是不是春天已经来临的缘故,本该死的不能再死的海棠,竟然迸发出了新芽,长出了稀疏的叶子。
绿色的叶片并不柔软,却足以让白锦棠心神激荡,他站在那里看了很久,忽然低声道:“看够了就滚出来。”
躲在暗处的人一愣,旋即走了出来。
是谢灼。
白锦棠心情不好,对谢灼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脾气,抬头望向谢灼,淡淡道:“窥探别人的事情,很好玩吗?”
谢灼不想在这里和白锦棠吵架,只是目光落在了白锦棠的手臂上。
白锦棠一直喜欢穿浅色的衣服,今日一改常态穿了件墨绿色的衣衫,以至于胳膊上的伤口即使崩开,也像是被水打湿了一般,只有指头一般大小,根本不会让人联想到受伤。
可是谢灼还是发现了。
“怎么会受伤?”
谢灼其实原本是在处理政务的,匆匆过来,是因为长羽和他说,白锦棠单独见了贵妃这才赶过去的。
按理说贵妃是伤不了他的,那就只能是其他的原因,谢灼立马就想起最近在京都城的传言。
有人要杀白锦棠。
白锦棠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一样,反问谢灼:“谢灼,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谢灼:“什么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