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简陋的四间石瓦房,此刻前厅一片狼藉,三桌酒席只剩残羹剩饭。
姜离和醉意醺醺的裴申对面而坐,中间的桌上放着一方用了一半的胭脂盒。
裴申忍着醉意,说道:“我和她什么都没有,你不要胡思乱想了,快去给我煮碗醒酒茶去,我头疼。”
姜离坐着没动,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三天前裴天阔去灵越宗测灵根,测出来是极品单灵根,引众人震惊。
裴申兴奋至极,回来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家人,并嘱咐姜离三天后要在家里大摆三桌宴请宾客,庆祝裴天阔入学灵越宗。
姜离作为裴天阔的母亲自然自豪不已,为了这三桌酒席,她没日没夜地准备菜肴,洗菜烧菜,累得两眼发黑,终于在今天把这次宴请办得漂漂亮亮。
就在她换好衣裳,梳洗好妆容,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憔悴,准备去前厅接待时,一身红衣亮眼的儿子裴天阔拦住她,语气是遮掩不住的鄙夷和嫌弃:
“你别去前厅了,我不想让大家知道我有一个没有灵根的废物母亲。”
姜离脸色发白地辩解道:“纵使我没有灵根,我也是你的母亲,我好歹十月怀胎,将你养大的……”
“那又怎么样!”裴天阔粗暴地打断她:“你以为生下我就可以挟恩自重了吗?极品单灵根,绝世天才裴天阔,母亲却是连灵根都没有的废物,你让我怎么在大家面前抬得起头来?”
姜离嘴唇颤抖,竟然连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我的天赋完全是遗传于父亲,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裴天阔倨傲道:“想做我的母亲,等你有了灵根之后再说吧!”
说罢,他就转身离去,离去前又嘱咐一句:“不许去前厅,否则我要你好看!”
姜离心如刀绞,她愣在原地许久,才失魂落魄地去了后院,结果一抬头却看见了更加让她心碎欲裂的画面。
裴申和一个模样姣好的女子搂在一处。
他们的手各自搂着对方的腰,脑袋亲密地贴在一起,或耳鬓厮磨,或笑语亲昵,纯然忘了这家的原配夫人还在这里。
姜离浑身发凉,悲愤交加,正要上前问个明白,忽然从另一侧跑过去一个小小的人,正是裴天阔。
他兴奋地抱住那女子的腰,神情是姜离从未见过的喜悦,而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姜离犹如晴天霹雳。
“南姐姐,我喜欢你,如果你是我母亲就好了。”
姜离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仿佛她在这个家完全多余一般,儿子嫌弃她,丈夫有了新欢,而她是只知道在后厨忙活做饭的老婆子。
姜离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走回房间的,等回过神来是婆母田氏过来训斥她:“外边这么忙你叫我给你接待,你在这儿躺着享清福?”
姜离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田氏还在数落:“这一天下来可累死我了,客人都走光了,你赶紧过去收拾一下前厅,把锅碗瓢盆都洗了。哦对了,你先把裴申和裴天阔扶进房间来,伺候他俩睡下,再来给我按按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