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三瞪了账房先生眼:“林老板是我请来的贵客,你算什么东西?”账房先生吓得脸都白了,缩到旁边不敢说话。
沈知意突然用吴语对林砚说:“这账房的袖口沾着吴县的靛蓝——他肯定是偷偷跟着来的。”
林砚心里了然。王元宝这是不死心,想在浙省搞事。他往盐仓镇的方向瞥了眼,看见不少盐商正往座青砖瓦房走,江晚渔说那是镇上的“盐商会馆”——今天要在那里举行“新盐品鉴会”。
“赵老板。”林砚突然笑了,“我带了匹‘柔光红’绸缎——不如我们去会馆露手?”
盐商会馆里早就坐满了人。林砚刚把绸缎展开,就引来片惊叹——那红色在会馆的日光灯下泛着珠光,像把揉碎的晚霞铺在了桌上。
“这颜色!”个白胡子盐商摸着绸缎直咂舌,“用来包我们盐仓镇的‘雪盐’,肯定能卖出金价!”
赵老三的眼睛亮了:“林老板要是肯合作,我让全镇的盐商都用你的绸缎——价钱随便开!”
账房先生突然在旁阴阳怪气:“这绸缎好看是好看,就怕不经用——海水里的盐分重,说不定泡次就褪色了。”
林砚没理他,只是让江晚渔端来盆海水,把绸缎的角浸进去。盏茶的功夫后捞出来,红色不仅没褪,反而更鲜亮了——他早就用蜂蜡处理过布料,防水防盐。
“你要是不信,”林砚把绸缎往账房先生手里塞,“可以带回家试试——要是褪色了,我赔你十匹。”
账房先生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手里的绸缎烫得像块烙铁。盐商们哄堂大笑,有人喊:“王记的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去年他们想在盐仓镇开绸缎庄,被我们赶出去了!”
赵老三突然拍了拍桌子:“从今天起,‘砚意绸庄’就是我们盐仓镇的指定绸缎商!谁要是敢捣乱——”他指了指门外的大海,“就把他扔去喂鱼!”
沈知意看着林砚,眼里的光比桌上的绸缎还亮。江晚渔凑在她耳边用浙语说:“林哥比我爹说的还厉害——赵老三从来没对谁这么客气过。”
林砚正想谦虚两句,就见绿衫少女举着地图蹦过来:“宿主快看!浙省人脉机缘+10%特效触发!赵老三愿意把码头的空铺给你开分号——还不要租金!”
夕阳西下时,林砚站在盐仓镇的码头,看着沈知意和江晚渔在染缸边忙碌。沈知意正往缸里撒盐晶,江晚渔用测盐孔里的海水调染料,两人的笑声混着海浪声,像支没谱的歌。
“林哥!”小柱子的声音突然从远处传来,那半大孩子居然背着个包袱跑来了,“沈叔让我来给你送账本——他说浙省的分号得记清楚账!”
林砚笑着接住账本,突然觉得这盐仓镇的海风,比吴县的更让人踏实。他往苏州的方向看了眼,王元宝的账房早就没了踪影,倒是赵老三让人送来块“浙省第一绸”的匾额,正往刚租下的铺子里挂。
绿衫少女突然指着海面:“王元宝的船在远处飘着——他居然亲自来了!”
林砚的眼神沉了沉。这王元宝还真是阴魂不散。他冲染缸边的沈知意喊了声“知意”,看见她抬起头,发间的荷花在夕阳里轻轻晃动。
“怎么了?”沈知意的声音顺着海风飘过来,带着点吴县人特有的温润。
“准备点新样式。”林砚笑着挥手,心里已经盘算好了,“我们要在浙省给王元宝留点‘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