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旧居民区安静陷入沉睡。 陆念满身疲惫,在客厅呆坐了会儿,起身脱掉外套,想洗个热水澡。 目光突然一凝。 是她记错了吗? 她明明记得,自己出门前,特意给花瓶换了水,按照习惯把它紧贴内侧放着。 现在怎么跑到柜子边缘去了? 带着几分疑惑,陆念走过去把花瓶挪回习惯的位置,目光不自觉四处看了看。 茶几上的书,她看了一半随手扣在那里,现在怎么是合拢的? 垃圾桶的位置,是不是换了? 她的心脏慢慢收紧,一瞬间脑海里浮现出很多念头,让她分不清到底是自己在疑神疑鬼,还是真的有问题。 浑身紧绷,陆念小心环顾着安静的出租屋,突然觉得有些恐怖。 提着一口气,她依次推开卫生间和书房的门。 空荡荡,看不出什么异样。 是她想多了吗? 心跳得更快,屏息凝神推开卧室门。 不大的卧室安静,床铺整洁,没有其他痕迹。 果然是她想多了。 陆念松了口气,擦去额头上沁出的薄汗,顺手关上透气的窗户。 “啪嗒”一声轻响。 窗户合拢的一瞬间,陆念寒毛倒竖,拼尽了全身力气才没让自己当场叫出来。 透过窗户的反光,她看到床底下有什么一闪而过! 很像是,刀锋折射的光线。 有人潜进来了! 意识到这一点,陆念的腿开始发软,心底涌上无穷的恐惧。 到底是什么人?谋财还是害命? 不能暴露自己已经发现了。 强装镇定,陆念若无其事转身。 解开领带,故意放松嘀咕:“好累啊,洗个澡就睡。” 边说,边步伐僵硬地靠近茶几,额头上冷汗都冒出来了。 拿到手机,她就冲进书房。 为了隔音,书房的门她特意换过,应该能抵挡歹徒一段时间。 只要撑到警方过来,她就得救了。 心脏“砰砰”乱跳,距离越来越近。 最后两步,一步…… 陆念的指尖碰到手机,她的心终于踏实了点,飞快把手机用力攥到到掌心。 报警,她要立刻报警! 心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刚要起身冲进书房,一点冰凉落在她脖颈上。 “洗澡怎么还要拿手机?” 陌生又紧张的凶悍男声响起,男人恶狠狠地抵着她问:“你发现我了,是不是?” “啊!” 陆念吓得一哆嗦,尖叫脱口而出。 男人用力捂住她的嘴,凶神恶煞:“不许叫!再叫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唔唔。” 眼泪控制不住涌出来,窒息的痛苦混杂着男人手上令人作呕的气息,让陆念差点晕过去。 她拼命点头,示意自己不会再喊。 凭借着记忆,偷偷解锁手机屏幕。 但她忘了,进门的时候太过疲惫,她根本没有开灯。 屏幕亮起的光芒,在黑夜里无比刺眼。 “你在干嘛?!” 歹徒果然发现了,低吼一声,刀锋离她脖子更近:“把手机给我!” 陆念生怕激起他的凶性,不敢反抗,举起手机。 把手机收走,歹徒怒声:“别怪我,谁让你突然回来的……我本来只是想偷点钱,你为什么要发现我?你是不是想报警?!” “我,我不报警,我保证。” 陆念不敢动,紧张地闭上眼睛:“我没看到你的样子,你现在走我不会报警的,我家里的东西,想要什么你随便拿。” 她只希望歹徒能快点离开。 然而男人冷笑一声,推着她粗声粗气:“给老子走。” 粗暴地把她捆在椅子上,冰冷的刀面拍拍脸颊:“值钱的东西都在哪儿?说!” 陆念心里“咯噔”一下。 这人完全不怕她看见正脸,还会放过她吗? 心底里焦急,她只能拼命拖延时间:“我现在紧张,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大哥,你给我点时间。” “别他妈磨蹭!” 凶恶男人抬手,直接给了她一下:“老子烦了,划花你这张小白脸信不信?” 刀尖在眼前晃动,一不小心就能割破肌肤。 陆念更加紧张,汗水止不住:“我说,我说!” 她做出绞尽脑汁的模样,指点着歹徒:“衣柜里,我放了点现金,是准备用来续租的。” 歹徒按照她的指示去找了出来,数着钱脸上露出几分满意:“还有呢?其他的东西呢?” “大哥,我要是有钱也不会租这种房子。” 陆念苦笑,好声好气:“书房那台电脑还值点钱,您要不拿去卖了?” 歹徒明显没打算放过她,竟然真的转身把电脑搬出来。 见他这么贪婪,陆念反而稍微放心些,放慢了节奏,陆陆续续给他指点家里还算值钱的东西。 时间一分一秒划过,眼看整个家里能卖钱的东西,几乎都被摆在客厅里。 “还有呢?” 歹徒大概也累了,瞪大眼睛拿刀比比划划:“你小子,再敢拿这些不值钱的东西糊弄老子,信不信老子先给你放点血?” 陆念干干咽了口唾沫:“我再想想。” 她哪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女扮男装,她连个值钱首饰都没有。 正焦急无奈,歹徒身后的窗户边,有道影子晃了下。 一道熟悉的身形出现,陆念无声睁大瞳孔。 这里可是四楼! 他怎么会出现在窗户外面? “说!” 歹徒失去耐心,看起来更凶了:“老子手上的刀可不长眼。说不说?!” “我说我说!” 陆念忙收敛心神,生怕暴露出异样。 装模作样:“我还有几块金条,你让我想想!” 听到金条,歹徒的眼睛都亮了,挥舞着刀:“赶紧说,到底在哪儿?” “在,在……”陆念装作冥思苦想:“衣柜应该不在,书房桌子底下……?不不,那就是洗手间……” 歹徒的心提起来,恨不能立刻就把这些地方好好检查一遍。 就是这个时候! 从窗户爬进来的男人神色冷厉,无声靠近,长腿一抬! “砰!” 结实到肉的声响,歹徒惨叫一声被踹倒在地。 头晕眼花中,霍司州飞快冲过去,单膝抵住他的脊椎,劈手夺刀制住他。 “轻点轻点!” 歹徒哀嚎:“疼疼疼……” “霍总!” 见状,担惊受怕了一晚上的陆念再也忍不住,看着男人可靠沉稳的身形眼泪簌簌掉落:“您怎么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