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一具小小的尸体出现在张家门口。
张大胆以为是谁自找晦气,大早上就跟哭魂儿似得找他,慢悠悠穿好衣服出了门,开门一看,傻眼了。
“这……这是咋回事?”
张小叶,张小丫跪在地上,哭了一阵又一阵儿,最后用一种很复杂的目光直视着这个养育了她们几年的父亲。
周遭有些人家知道张家出了事儿,便纷纷过来安慰几句,可谁都没有安慰过跪在地上的两个丫头。
在这个世界上,她们姐妹三人互相拥有,彼此感应,最后也彼此成为最深的伤痛。
在古河村,小孩去世是不需要办葬礼的,张大胆和刘五妹哀悼了两句,最后弄了一床旧席子把张小草裹了,埋进了不知名的一座山头里。
夫妻俩早上去,约莫傍晚才回来。
回来时,家里剩下的两个女娃已经消失不见,与她们一起消失的,还有一些零散的衣物鞋子。
“妈的,剩下两个赔钱货跑了!快去找啊!”
“哎呀!你这……还不是怪你,平时候对孩子那么凶!孩子都怕你!”
“怕我?老子给她们吃,给她们穿,老子够仁至义尽了吧,好不容易能回报老子的时候,一个自找晦气死了,另外两个还跑了!怪谁?还不是怪你,说是不是你教唆她们逃跑的?”
说完,张大胆抡起锄头就给了刘五妹一下,额头瞬间出了血。
“够了!你再打我,我就搬回娘家!”
“你走啊,你走啊!只要把儿子给老子留下!”
刘五妹咬咬牙,哼了两声,最后还是没有了下文。
……
次日镇上。
“娘,清溪妹妹,你们终于来了,师父跟我们说过你们要搬过来,我就把屋子都给收拾齐整,你们看看怎么样?”
周相宜今日一身朴素的灰袍子,头发用白色丝带扎紧,腰间系着同色系的腰带,手里抱了一盆绿植,他站在屋檐下,睫毛微颤,回头一望时,衣袍翻飞,温柔地好像天上善良的神仙。
“谢谢相宜哥哥,不过你也打扫的太干净了吧,我们什么活都不用干了!”
周相宜微笑,“也不全是我一个人做的,青雉他们也帮了忙。”
“哦~到时候等材料进场,我就在这里请你们吃饭,如何?”
“嗯,我替他们答应了。”说完,周相宜伸出手摸摸许清溪的脑袋。“两年没见,长高了。”
“相宜哥也不似从前顽皮了。”说完,许清溪便蹦蹦跶跶地走了,留下何花婶跟周相宜单独相处。
“儿啊,以后娘可以常常见到你,娘这心里,高兴。”
何花婶眼中含泪,她为了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了。
周相宜点点头,“娘,儿子对不起你。”
“傻孩子,说什么胡话,你学业有成,能救许多人,娘心里才真的欣慰呢,可惜你爹,再也见不到你这般出息了,哎。”
闻言,周相宜瞳孔一震,表情微变,“娘,以后,别提那个人了,往后我们母子俩会越过越好的。”
何花婶总觉得怪怪的,但又品不成其中滋味,只好连连点头。
……
许清溪看着面前的宅子,确实,位置非常合适。
宅子呢是一座四合院,左右各三间厢房,她们和周相宜师兄弟几个一人一半。
中间的院子不大,但也完全够活动开,里面还有不少周相宜他们上山采的晒干的草药,让整个院子里可以闻到淡淡的中药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