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沐凡望着那张泛黄的照片出了神,没有说话。
蒋萍也不在意,她只是想把蒋沐凡带到自己亲生母亲身边罢了。
说完蒋萍半跪在了蒋沐凡的身边,和蒋沐凡以一个同样的高度面对着陈建芸的墓碑。
她的手指轻轻抚在了那空白简陋的石碑上,是怀念故人的模样。
蒋沐凡觉得这画面魔幻极了,自己的母亲,在对自己的母亲伤感的说起了话——
“小芸,你的孩子我给你带过来了,你看看,姐姐给你养的好不好?”
一阵微风在这个时候忽然吹过,戏剧性的,像是某种回应。
蒋沐凡的鼻头被吹的痒痒的,跪在蒋萍身边凝视着这张陌生却又不疏离的照片,静静的听着。
蒋萍的声音是一如既往地温软,稍稍带着几分沧桑:“原谅我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过来看过你一眼,只能在永宁给你烧烧纸,那些祭祀讲究我其实也不太懂,永宁离南港那么远,也不知道说的话也能不能听到,烧你的纸钱都收到了没有,太忙了,三个孩子,还得在学校上班,其实每年放假姐姐都想过来看看你,也看看陈叔和贾姨,但总是抽不出空来,每次到跟前就会被许多事情打乱了,这一拖,也就拖到了现在。”
她淡淡的笑了笑,接着深吸了一口气。越来越是与小闺蜜聊天的样子:“不过好在我们还能再见面,姐现在时间多,就跟你聊聊这么多年我们都过得怎么样吧?”
“你振华哥很好,有运气也有点头脑,事业发展的很不错,让我们这一大家子没饿过肚子,甚至比平常人家过的还要富裕许多,姐姐有了小白之后,又生了一个孩子,是个姑娘,叫薇薇,比凡凡小了一岁。”
“本来觉得两个孩子就够了,可还是不小心就有了,找了个熟人医生跟我们说还是个姑娘,我们就特别想要,哎,但现在也被你振华哥宠坏了,淘气的不行,一天到晚就她是咋咋唬唬的。”
说到了这里,蒋萍脑中大概都是曾经家里一片祥和的生动模样。
蒋沐凡也听得有些入迷,脑中是那间暖色灯光的客厅,里面排着一组沙发,中间是相互懒洋洋依偎在一起的蒋萍和贺振华,贺振华手里端着一个切好的果盘,插着两个牙签,跟蒋萍一起边看电视边悠闲的吃着。
一旁的单人沙发上是安静的贺白,他可能也在跟着蒋萍贺振华看,但怀里大概还会抱本书,国家地理或者某个他的兴趣读物,在电视没意思的时候再自己给自己找点乐子。
贺薇则是没个停点,在另一侧的沙发上蹦来跳去,一会儿钻到贺振华和蒋萍中间去,一会儿又在另一侧的沙发上摆奇异姿势,要不就在大人看电视的时候胡乱插嘴,要不就是跟着电视演的剧情做人肉弹幕。
蒋沐凡想到这里,嘴角不由的淡淡的翘了一下,可面部肌肉一有动作,他的鼻子就酸了。
蒋萍在一旁还是身形不动的像是一座雕塑,她沉在自己的世界里语速很慢的念着,像是在吟一首朦胧诗:“不过现在啊,小白确实是长大了,自从把凡凡接回来了之后立马就不耍猴脾气了,一夜之间就像个大人,很有哥哥样,一直到现在,没让我操过心,学习也好,也很会照顾人,这么多年,这孩子没少给我分担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