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倾泻而下,将他全身映得几近通透,像是块质地细润的羊脂玉。
他将一只带着银铃的脚伸到高台外,就这么荡啊荡,荡出一阵清脆好听的响声。
直到马蹄声=由远而近,他的薄唇才向上弯起,继而从口袋中摸出条黑色缎带,蒙住了自己的眼睛,坐在城墙上静静等待着。
马蹄声消失后没多久,身后传来靴子踩在砂砾上的声音,沉重而急促,却在咫尺的距离停下。
他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一双大手从背后将他拥入怀,那人胸膛滚烫,带着一股混合着青草与皮革的味道,紧紧箍着他的腰,鼻尖如同野兽般在他的脖颈间来回摩挲,光是这些,便已让他止不住想要呻//吟出声。
那感觉比做//爱还要令人刻骨铭心,是真正意义上的交融。
结束后,男人抱着他坐在城墙上,眺望远方一望无际的银沙出神。
他依偎在男人胸口,疲惫又餍足。
“我与乌力罕一起,带着剩下的锡林人花了足足一年才翻过雪山,又花了半年才寻找到能够住的地方,那里的人与我们完全不一样,他们从不会为食物发愁,也没有战争。”
“我本以为在那里可以找我的族人,可他们告诉我,许多年前的确有一群同我一样长相的人来到这里,可他们并没有在这里生活下去,至于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
“乌力罕问我要不要继续寻找时,我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那一刻我居然只想要看一看你。”
“后来我知道你为了找我一直在四处征战时,我就想我必须要回来。”
“我带着一部分同样想回到故土的人们南下,翻过雪山,行过荒漠,水和食物都用尽时,就寻找一切能吃的东西。”
“我们将老鼠肚子里的食物挖出来,有时候是虫子,有时候是些草籽,食物还算好解决,唯一难找的是水。”
“后来我们遇到疫病,死了很多人,但好在始终没有迷路。”
男人听得揪心,似乎他所经历的苦难都出于自己之手,于是他向他问道:“如果当年我开口,你是否会留下?”
他很认真的想了想,回答:“不会。”
“为什么?”
“你会抛弃自己的祖国么。”
这一刻,男人为自己的幼稚而觉得可笑,低头在对方额头上留下简短一吻,“欢迎回家。”
虞珵美举头望向他,金色的发丝荡在风中,目光明亮而澄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