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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殷峙还是同意出兵。
决议下达的当天夜里,他把虞珵美唤至寝殿中,将那枚火红的宝石戒指塞入对方掌心,眼中目光如炬,定定注视着虞珵美,咬牙道:“帮我,把她带回来!”
此时此刻,虞珵美的胸中波澜万千,不是畏惧前路艰险,更不是怕战场上的血流厮杀,他用力握紧那枚染血的戒指,一遍又一遍地默默道歉——
“抱歉,让你死都不得安宁。”
“抱歉,我又利用了他一次。”
大殷七十三年夏初,殷峙在皇陵为殷瑞立了衣冠冢,其时帝王悲哭,举国哀丧。
恰此刻流言四起,说是这三年中他们的公主其实早已神志不清,死时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口中不断呢喃着想要回家,想要看看父皇和母后。
整个大殷无人不为这个身死异乡的公主流泪,并对那远在千里之外的锡林王恶语咒骂,偏偏又有人将旧事重提,说是四年前蛮子入侵时是何等残暴,夺妻杀子无恶不作,一时间雁归民愤激发,恨不能亲自冲去前线为那可怜的公主报血海深仇。
大殷七十三年秋末,新帝顺应民意,命杜明庭为主帅,陆寻川为副帅,二人同率十万大军北上讨伐。
除此之外,还有一人也跟随其中,那便是被殷峙委以重托的好兄弟——虞珵美。
十万大军浩浩荡荡一路北上,短短三月便以破竹之势占领蛮人数道关卡,可谓无往不利。
本该就此一鼓作气攻入锡林王都,杜明庭却下令全军暂歇于秋穗城内,以作调整。
众人向来对他极为信服,虽心有不解,也都依命行事。
唯有受过杜明庭言传身教的虞珵美知晓,这场仗再打下去,只怕会越来越难。
彼时正值十一月初,草原上万物凋零,放眼望去遍地枯黄,茫茫然一片颓败之色。夜间狂风怒啸,寒风裹挟着雪花如刀割般将人脸吹出道道血痕。
常言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怎奈如此恶劣的环境下,后方补给会渐渐跟不上前进的速度,若此时冒然行军,除非老天庇佑,否则但凡蛮子们有心设计埋伏,难说不会功亏一篑。
思及至此,虞珵美一刻都不能等,顺手抓起一件大氅披在身上冒雪来到马厩。
马厩中仅剩逐月在安静地垂头啃草,除此之外竟再无其它马匹。
虞珵美来不及心疑,将双指放在唇下轻轻吹出一声口哨,顷刻间头顶传来禽鸟展翅的声音,紧跟着一只灰隼自梁上盘旋而下,落在他肩头,它的脚腕处正绑着一根指肚大小的银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