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珵美抬眼看向他,忽地咧嘴一笑,“大师今日怎地这般爱操闲心?不是从来不顾我死活么?”
来者正是消失了三年之久的如是。
只是对比过去,已然换了副样貌。
自三年前蛮族来犯至今,如是就再也没回过福禄寺,不仅没回去,顺便还了俗,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被他松松垮垮绑在脑后,为本就细目长眉的阴柔长相平添几分妖艳的味道。
然美则美矣,脸上的神情却永远都如一潭死水,仿佛这世间的万事万物都与他毫无干系。
如是将乌黑纤长的睫羽垂下,似乎是在认真思考虞珵美提出的问题。
片刻后,他答道:“虞大人想必是弄错了,我从不害人,能救则救,救不了的就要看天意。”
虞珵美不屑道:“我从不信天。”
如是没有顺着他的话说,而是提醒,“刚才陛下的提议你应当考虑,毕竟董大人若是能回来,你在朝中也会好做些。”
“我不会一直在朝里。”虞珵美看向窗外,那里有一株盛放的海棠,红色花瓣犹如火焰,他盯了许久,嘴唇翕动,像是要说什么,然而到了嘴边也只有一声叹息,“这花开得太艳了。”
半月后,锡林传来消息,年仅二十四岁的殷瑞身染重病,死在了初夏的某个清晨。
明明两天后就是她三岁儿子的生日宴,她的丈夫本打算给妻子一个惊喜,在宴会上册立他们的孩子为王储,那会是草原上第一个有着南人血统的统帅,可这一切的一切都随着王妃的离去化为了泡影。
据说锡林王悲痛万分,破例按照锡林的习俗为一名外族王妃举行了只有国君才有的天葬。
可这份殊荣在南人看来简直是亵渎人格,堪称匪夷所思!
秃鹰将少女的身体蚕食殆尽,仅留下残缺不全的白骨和她生前最喜欢佩戴的首饰。
骸骨交由锡林,那染了血的衣物珠宝则要送回大殷,示意身体久留灵魂归家,受命将遗物带回的正是镇守边关两年之久的杜明庭。
盛夏天无风,天子率文武百官出城相迎。
烈日当头,身披银甲黑袍的高大将军单膝跪地,将怀中金匣奉交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