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完,他再也不看殷瑞,举步向帐门走去。
殷瑞在他转身的刹那抓起了摆放再桌角的刀,刀尖抵在自己的腹部,声嘶力竭,“你敢走我就杀了你的孩子!”
古尔顿脚步稍顿,背对着她发出声冷哼,甚至不愿回身多看一眼,径直掀开帐帘走了出去。
半个时辰后,兵刃相交的厮杀声自秋穗城蔓延开。
殷峙没有找到杜明庭,他在漆黑一片的旷野上拼命奔跑,四处都是呐喊与杀戮,且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近。
不知是哪一方发射了信号弹,一朵巨大的烟花炸开在天际,将他眼前的光景短暂照亮,他用力望向来路,赶在火光消失的前一刻,数匹骏马自草坡尽头飞驰而出,只可惜光线太暗,分不清是虞珵美还是来追击他的锡林人。
沉重的马蹄几乎要将他的心踏碎,殷峙矗立在原地,胸腔剧烈的起伏,他将双手握成拳,视线牢牢盯着那些越来越近的黑影。
纵使凶险,他仍想要赌一把。
双方在仅半米之遥时,打头的黑马上伸出一只手,骑在马上的少年金发随风拂动,如同太阳般照亮了殷峙的视线,令他迫不及待地接过对方递来的手,被一把拉上马。
“才跑多久就停了?”虞珵美见缝插针地打趣。
殷峙用力抱着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瘦削的脊背上,顿时热泪盈眶,“你没事就好。”
虞珵美脸上洋洋得意,夸耀道:“我能有什么事?我去把他们都放了!”
殷峙闻言向后望去,果真见一大队人马正跟随在两人身后,都是自雁归被押来的俘虏,粗略估计当有百余号。
“你可真了不起。”
殷峙心跳如雷,胸中热血沸腾,既自豪,又为虞珵美深深捏了把汗。
虞珵美无声笑了笑,带领众人一路绕开战场,向溪水下游跑去,及至将交战声完全甩在身后,他这才拉下殷峙怀抱在自己腰上的手,将缰绳和地图一并塞给他,“这些都是当年在雁归数一数二的人,你把他们带回去,他们这辈子都死心塌地跟着你!”
殷峙不知虞珵美说这话什么意思,隐隐觉得似有离别之意,他不想二人刚刚汇合便又要分开,抬手就要抓,却连对方的一片衣角都没抓到,眼见虞珵美跳下马,殷峙在烈风中匆忙回头,只望见一袭白衣飞速没入身后漆黑的夜色。
身后有人见虞珵美跳马,赶上来向殷峙询问是否要等。
殷峙踌躇片刻,继而握紧了缰绳,那上面还残存着虞珵美的温度,他一咬牙,用力夹住马腹,“我们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