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庭被气笑,将大氅脱下来,全部披在了他身上,又将脖子下的衣带仔细系紧,才道:“小骗子,嘴里没一句实话。”
虞珵美听他打趣,不禁眼眶一热,这才抬起头,见杜明庭眼底似有乌青,下颚线也比过去更加分明。
“你瘦了。”他低声道。
杜明庭望着他,眸光深邃,“珵美,大哥希望你能像过去一样。”
虞珵美用力吸了吸鼻子,视线向下,盯着自己的脚尖兀自一笑:“小将军,我实在不懂你。前些天你下手那么重,完全不顾我死活,如今又想要我像过去一样,人心对你来说究竟是什么呢?”
杜明庭叹息道:“珵美,你仍觉得当日是我有意责罚你,对不对?”
“不然呢?”虞珵美抬头同他对视,目光中水光闪烁,攥紧十指道:“如果不是,你之后又为什么要为了我日夜奔波?难道不是出于愧疚?”
杜明庭停顿半刻,眉头紧蹙道:“你多次未经禀报带人入营,又私自外出,若是我真有意责罚,光是前者便能令你半月下不了地。”
虞珵美不可置信,气得牙关都在打颤,“你的意思是,你罚我还是罚轻了?该我谢谢你才是?”
杜明庭不语,黑洞般的眸子凝视虞珵美许久,终是摇头道:“你当日夸下海口,说要你我之名镌刻在同一块丰碑上,如今却连这点道理都想不明白,实在令人失望。”
虞珵美看到他眼中渐渐暗下来的光,不禁心中一痛,破罐子破摔地想:“既然如此那便任由我烧死了不就好了?还救我做什么?”
这样想着,肩头忽然被人揽过,整个人被一股温暖熟悉的气息坏绕,“不如这样,以后你就跟着老薛,大哥依旧护你一辈子,好不好?”
虞珵美缓缓摇头,听杜明庭又道:“不想跟着老薛?还是不想要我护着你?”
“都不想。”虞珵美低声道。
杜明庭笑了下,捏捏他的肩膀,“哦,还是想做将军?”不等虞珵美回答,兀自点头道:“你是既想做将军,又不愿被规矩束缚,”这样自言自语地说了片刻,叹息道:“可若是为将者都不能做表率,又如何令手下人信服?”
虞珵美不言,藏在大氅下的手中全是热汗,他在心中将杜明庭的话仔细回味数遍,已然有些动摇。
杜明庭抬手压在他双肩,稍稍弯腰,盯着虞珵美翠色的眼瞳,正色道:“珵美,想要手脚不被束缚很简单,只要你开口,我们就还像过去一样,我对你的疼爱绝不减少半分,只是如此一来你便无法实现当将军的梦想,但这也很好,外头有大哥和父亲,你就待在雁归,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随心所欲的过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