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有些为难地皱起眉:“他的粉丝,挺疯魔的。” 姜昭昭当然知道,或者说娱乐圈顶流的粉丝,都有极端的存在。她草草扫过几眼的微博,搜索陈淮礼的词条后面都跟着私生,堵车的名词。 “也不是真的想和他发生什么。”事实上,在得知陈淮礼的职业后,姜昭昭的心思就淡了不少,“但是,多认识一个朋友也不错。” 回到酒店的第一件事,姜昭昭改签了机票。手机切回到微信界面,她点开了陈淮礼的头像。 陈淮礼的头像很有意思,是一簇悄然盛放的山茶花,一个背影模糊的少年手拿一道圆弧,恰恰好框住了这簇绣球花。像是把春天禁锢在这一方天地里。 点进和陈淮礼的聊天框,姜昭昭才发现在昨天,陈淮礼给她发了信息,问她想不想要去今天的音乐节,他刚好有多余的票。 姜昭昭想,她真的应该换手机了,在襄城没几天,又是丢信号又是丢信息的,她该怎么向陈淮礼解释,她是真的没看到他的信息。 她抱着抱枕,纠结地在床上滚了几圈,最终还是认命地实话实说。 「陈先生」 这三个字打上,就多了无言的距离感和陌生感。姜昭昭把这个称谓删除,端端正正打上陈淮礼三个字。 「陈淮礼」 「不好意思,我没有看到你昨天的信息。今天的音乐很热闹,很好玩。还有,不仅仅是打鼓,你唱得也很好听!」 像是写信一般的回复,出现在了微信对话框,姜昭昭看着发出去的消息,又觉得太过正式,又在后面加了一个小猫道歉表情包。 - 在收到姜昭昭微信前,陈淮礼留在了池星的化妆室卸妆,他有专属的化妆师,跟随他出席各种活动。房门被敲响,外面的人很有礼貌地敲了三次后,陈淮礼说了进来。 进来的是缺氧乐队的其他成员,吉他手看了眼周围的环境,笑着对陈淮礼说:“淮礼哥,怎么把休息室让出去了来这里?” 陈淮礼与缺氧,是一种既属于又高于的关系,他组建了这个乐队,而当陈淮礼不带上缺氧的标签时,他在娱乐圈也依然是令人仰望的存在。因此,主办方特意为陈淮礼准备了一个单独的休息室。 不过十几分钟前,这个单独的休息室被陈淮礼让给了另外一个大型的乐队。池星这边的化妆间,面积也不算大,这么多人进来,已经显得格外逼仄,仿佛连空气也混浊了几分。 陈淮礼身边的化妆师不多话,沉默地在忙碌。镜子前的陈淮礼抬起眼,看向镜中精致的皮囊,忽然也笑了笑,他语调温和地说:“他们人多,休息室正好能容纳那么多人。” 如此善解人意地为抢占休息室的人开脱。 吉他手顿了顿,然后拍手,说淮礼哥大气。 但是之前遇到类似的事,陈淮礼却完全不是今天这个模样。 吉他手想到之前某个颁奖典礼的后台,也有名气大姿态高的明星,自觉自己分到的休息室小了,带着人敲开了陈淮礼的门,状似友好地询问能不能换一个。前一秒还在询问,后一秒他的工作人员已经进来了。打的是不能友好交换干脆就强硬交换。 那时陈淮礼做了什么,吉他手想起来,他连眼皮也没撩起来,房间里就出来了几个黑衣保镖,一个一个地将那些人都请了出去。有个保镖还不小心,将那个明星和他的经纪人撞到了。 骨头与地板碰撞的声音,清脆得吓人。 肯定裂开了,当时的他这样想着。 整个过程,陈淮礼连视线也没有分给他们半点。 所以,看到了今天陈淮礼如此的好说话,他觉得实在有点不可思议。但是也不敢多问,他和陈淮礼对了下接下来几天的行程,就识趣地离开。 离开前,他无意中看到陈淮礼低头拿着手机,那张温和的假面裂开,露出一个可以称得上真实的笑容。仿若春风和明月与之相随。 - 「我想,你大概也是没看见,不必觉得不好意思」 陈淮礼回的消息很妥帖,没过多久,后面又有一条。 「明天见。」 多么美好的约定词。 姜昭昭翘了翘唇,也回复。 「明天见。」 约定的地点是那天初遇的练习室。姜昭昭想了想,折去花店,买了一束小苍兰。她踏着阳光的余韵走上台阶,门开着,里面有鼓,有男生放置的外套,可就是没有人。 空气里弥漫着柑橘的淡淡甜味,是醉人的,诱人深入的味道。 大概是临时出去了,姜昭昭看了一圈,她放下花,目光凝聚在那看起来就酷炫的架子鼓上。很心动,她不敢动这个一眼看过去就价值不菲的物件,只是伸出指尖,好奇地地碰了下金属的装饰。 冰凉的温度。她缩回指尖,揉了揉,手上的温度又恢复了正常。 “想试试吗?”清朗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姜昭昭回过头,看到了陈淮礼拿着两杯饮料走过来,他今天穿了一件 ', ' ')(' 浅灰色的卫衣,一头烟粉的发被黑色针织帽压下,干净得就像一个涉世未深的大学生。 姜昭昭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有一点,打鼓看起来就很帅。” 她接过陈淮礼递过来的饮料,不可避免地碰触到陈淮礼的手,一定是心理因素的作祟,否则怎么感觉碰触的地方火烧火燎。 那一部分的血液滚烫地流动,叫嚣。 而陈淮礼,他看起来并没有如同姜昭昭一样如此频繁的心理活动,而是随意地敲了一段,然后将鼓槌递到姜昭昭手里。 “那就试一试。”他的眉眼如此生动地弯着,薄薄的眼皮拉出浅浅的褶皱,“很有意思的。” 姜昭昭心动了,于是先把花送给了陈淮礼。 “请陈老师多多指教。” “这算是,学费?”说到这里,姜昭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陈淮礼接过了小苍兰,而后低头去嗅,有一缕不听话的发丝从脸侧偷偷垂落下,也想跟着去闻一闻是否比室内留下的柑橘味更香甜。 这一幕合该被画下来,供人观摩赞叹,原来世上还有如此美好的一幕。 陈淮 礼眨眨眼,眼下的泪痣仿佛也雀跃着。 “甜的。”他说。 是谎话。可是听他这么说,姜昭昭也想去闻一下,这束小苍兰是否在短短一瞬发生变异,竟生出甜味来。身体刚跟着思想动了一下,姜昭昭才猛然惊醒探身去闻他手上的花这个动作太暧昧了,她从没有一刻这么灵巧过,随着身体的幅度歪了下头,说:“真的吗?” 陈淮礼笑着嗯了一声。 救命!有光彩在他身上跳跃,像是漫画中单独的分镜占据了单独的一页,让人实在没办法将目光从他身上抽离,韶光也随之缓慢。 姜昭昭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跟着他笑起来,她掐了下自己的掌心,强迫将视线分点给占据了室内小半个空间的鼓。姜昭昭从小就没有半点音乐天赋,小时候在幼儿园跟着老师唱儿歌都能跑调,属实是五音不全,自然对乐器也没有半分研究,看到这架子鼓,只有浅显的表面认识,只觉得酷炫。 陈淮礼的鼓也着实酷炫,似乎是通电的,鼓槌打击在鼓面上,鼓的边缘还会泛起炫目的光亮。那天在音乐节上,他打鼓时才算是真正的目眩神迷。 说是要试试,陈淮礼竟真的教起她简单的打击。他的声线清冽好听,语速也是和缓,并没有讲得很复杂,可惜姜昭昭天生的技能点没有点在音乐上,四肢也算不上协调,当时高中大学的军训也能闹出同手同脚的笑话。她摇摇头,将鼓槌递还给陈淮礼,也结束这一段时间的魔音绕耳。 “人要勇于承认自己的失败和不足。”她故作苦大仇深的表情,但是绷不了几秒,又笑,只能低头去喝饮料掩饰。 奇怪,为什么在他面前总爱笑。 “还是听你的新歌好了,拯救一下我的耳朵。” 姜昭昭坐到了面前的小沙发上,很期待。她搜过缺氧的歌,说实话,只除了音乐风格实在不合她的口味的,其余的都挺不错的,。他们这个乐队,有单独的主唱,陈淮礼只是在特定的几首歌中担任主唱。 陈淮礼并没有马上开始,他的双肘抵在鼓面上,是一种自然好奇的闲适姿态,他问姜昭昭,有没有特别喜欢的歌。停了一下,陈淮礼又说:“不仅仅是指缺氧的歌。” “没有特别喜欢的……嗯,你们的晚霞挺好听的。” 中间停顿了一下,她想起一首歌。这是一种很奇妙的巧合,她那日听到的池星手机里的歌曲,恰好是缺氧的晚霞。她至今还能记得那句歌词,轻哼了一句。 「我仍深恨,深恨那片晚霞,为何能吻上她。」 偏执浓烈的词句,却配以清新松快的旋律,仿佛平静下的暗流,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陈淮礼敲敲鼓架的边缘,那双轮廓精致漂亮的桃花眼往上勾了勾,流露一丝符合他外表的醉人风情,他说:“刚好,新歌也是类似的风格,希望你喜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