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就在能量网和合金网即将触及他的瞬间,以他胸前暗红结晶为中心,一圈粘稠得如同实质的暗红色能量护盾瞬间张开!
嗤——!
冰蓝色的能量光束射在护盾上,如同泥牛入海,仅仅激起几圈微弱的涟漪便消失无踪。那张闪烁着电弧的能量网撞上护盾,发出剧烈的“噼啪”声,电弧疯狂跳跃,却无法寸进,反而被护盾上涌动的暗红能量迅速侵蚀、黯淡。紧随其后的合金索网更是不堪,撞上护盾的瞬间,坚韧的合金丝便如同被强酸腐蚀般迅速变黑、软化、断裂!
“什么?!”战士们震惊地看着足以瞬间制服重型罪孽怪人的拘束手段如同儿戏般被瓦解。
“愚蠢的挣扎……”一个冰冷、粘腻、带着多重电子杂音和林天声线底色的合成音,从“林天”的口中发出,每一个音节都如同生锈的齿轮在相互刮擦,“……这具容器,这核心,这初生的‘王座之种’……皆为吾主‘终焉’降临之基石……阻挠者……湮灭!”
随着这亵渎的宣告,他胸前结晶内的微缩荆棘王座猛地一胀!数道凝练如实质、缠绕着不祥符文的暗红能量束,如同毒蛇出洞,朝着最近的几名战士爆射而去!速度之快,远超反应极限!
“小心!”灰隼的警告和枪声同时响起,却已太迟!
千钧一发之际——
“守护!!!”
一声撕裂般的咆哮从陈孟生喉咙里迸发!他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竟然用残存的左手猛地一撑担架边缘,如同扑火的飞蛾,用自己残破的身躯,硬生生地翻滚到了林天与战士们之间,挡在了那致命的暗红能量束之前!
没有铠甲,没有武器,只有一具濒临破碎的残躯和胸膛深处那早已熄灭却仍被意志点燃的守护之火!
噗!噗!噗!
暗红能量束狠狠地贯入了陈孟生的身体!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能量湮灭肉体时令人牙酸的“滋滋”声。陈孟生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重锤连续击中,剧烈地颤抖着,后背对应被命中的位置瞬间出现几个碗口大小、边缘焦黑翻卷、深可见骨的恐怖贯穿伤!暗红色的能量如同活物般在他伤口边缘扭动、侵蚀,疯狂破坏着生机。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染红了身下的金属地板。他甚至连惨叫都无法发出,身体如同断线的木偶般向后软倒,瞳孔瞬间涣散,生命的气息如同风中残烛,骤然微弱下去。
这惨烈的一幕,让车厢内外瞬间死寂。战士们目眦欲裂,灰隼发出了悲愤的尖叫,老徐从驾驶室冲出的身影僵在门口。
而发出攻击的“林天”,眼中燃烧的暗红火焰似乎也因这纯粹的、自我牺牲式的阻挡而出现了一丝极其短暂的凝滞。胸前结晶内搏动的微缩荆棘王座,那疯狂攫取外界能量的势头也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就在这死寂的刹那——
嗡!!!
一道前所未有的、纯净而磅礴的翠绿色光芒,如同压抑了亿万年的地心熔岩,猛地从陈孟生旁边、陆过钟那条被机械支架包裹的坏死左臂深处爆发出来!
光芒是如此强烈,瞬间照亮了整个昏暗的车厢,甚至压过了应急红灯的惨淡!那包裹着坏死残肢的银灰色支架,在这纯粹的生命与净化之光面前,如同冰雪般迅速消融、气化!支架内原本缓缓流动的淡绿色生物凝胶,此刻如同沸腾的翡翠溶液,被那翠绿光芒彻底同化、点燃!
“呃……啊——!!!”
一直深度昏迷、如同死去的陆过钟,猛地睁开了双眼!瞳孔深处,不再是涣散,而是燃烧着两团痛苦到极致、却又纯净到极致的翠绿色火焰!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混合着极致痛苦与解脱的长吟,整个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拉扯,剧烈地向上弓起!
那条本已坏死的左臂,此刻成为了翠绿光芒的核心源头!紫黑坏死的皮肤、肌肉组织在那光芒的冲刷下,如同烈日下的积雪,迅速消融、剥落!但在坏死组织消融的同时,露出的并非骨骼,而是无数由纯粹翠绿光芒构成的、如同神经脉络和能量血管般的复杂光路!这些光路在他残破的肩部断口处疯狂蔓延、交织,仿佛在强行重塑!空气中弥漫的惰性罪孽因子,在这光芒的照耀下发出“滋滋”的哀鸣,如同被灼烧的油脂,瞬间化为青烟消散!
这突如其来的剧变和磅礴的生命净化能量,让结晶内暗红的荆棘王座雏形第一次表现出了明显的……忌惮?它搏动的频率瞬间紊乱,延伸出来攫取能量的触须如同遭遇天敌般猛地缩回结晶深处!控制着林天身体的污染意志发出一声愤怒而惊疑的咆哮,燃烧着暗红火焰的双眼死死盯住光芒爆发的源头!
陆过钟弓起的身体重重落回担架,翠绿的光芒并未减弱,反而如同呼吸般明灭起伏。他布满汗水和痛苦扭曲的脸艰难地转向陈孟生倒下的位置,看着战友那几乎被暗红能量彻底撕裂、生命之火微弱如萤的残躯,眼中翠绿的火焰剧烈地跳动,巨大的悲痛和愤怒几乎要将他吞噬。
紧接着,他燃烧的目光猛地锁定了林天——不,是锁定了林天胸前结晶内那个搏动着的、暗红色的荆棘王座雏形!一种源自医生对生命能量最细微的感知,以及辉光净化之力对罪孽本质的洞悉,让他瞬间明白了那东西的恐怖本质!
他用尽全身力气,抬起那条由纯粹翠绿光路构成的、虚幻而颤抖的左臂,食指如同指向深渊的利剑,带着无尽的痛苦、愤怒和洞穿虚妄的决绝,狠狠指向林天胸前的结晶,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挤压出来的、混合着血沫的嘶吼:
“种子…是坐标!他在…用整座城市…喂食…王座!加速器…是…门!阻止…它…否则…王座…降临…万物…皆罪!!!”
嘶吼耗尽了他最后的力量,翠绿的光芒如同潮水般迅速衰退、内敛,最终只在他残破的左肩断口处凝聚成一团微弱却无比坚韧的翠绿光焰,静静燃烧。陆过钟双眼一闭,再次陷入深度昏迷,胸膛只剩下微弱的起伏。
车厢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仪器单调的警报声、陈孟生濒死的微弱喘息、以及林天胸前结晶内那暗红荆棘王座雏形在短暂受挫后,重新开始加速搏动所发出的、令人心悸的“咚…咚…”声。
冰冷的探照灯光下,三重微光以最残酷的方式交织:陈孟生身上被暗红能量侵蚀、生命急速流逝的贯穿伤;陆过钟左肩处顽强燃烧、净化着周围罪孽因子的翠绿光焰;以及林天胸前结晶内,那不断搏动、汲取着绝望与罪孽、向着完整荆棘王座形态悄然演化的暗红邪种。
老徐脸色铁青如铁,灰隼捂着手臂的伤口,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战士们紧握着武器,冰冷的枪口依旧锁定着那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身影。基地深处,凄厉的防空警报毫无征兆地、撕裂地下空间死寂的黑暗,尖啸着响起——
拉斐尔的爪牙,已然嗅着王座之种的气息,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