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劳号的20毫米机炮发射，只有连发射击的机炮弹在飞机机身转动同时完成了扫射。 虽然这些20毫米机炮弹不是穿甲型，依然对敌人造成毁灭性破坏。 连串的机炮弹轰击在那些简陋的防弹小车上，钢板承受不住爆炸产生的冲击，被蹦飞出去，小车后面的士兵立刻便遭殃了。 有长枪党的士兵被机炮弹正中，支离破碎的残骸崩散在天空，溅射在队友的身上。 那情形太过惨烈，让士兵们崩溃。 甚至有士兵丢下了武器跪倒在地，痛哭流涕的进行着祷告，仿佛这样就能逃过一劫。 方文心中一动，故意放过这些祈祷的士兵，向其他方向射击。 一番攻击过后，除了尸体残骸，以及跪地痛哭祷告的士兵，其他的进攻者纷纷退出了广场，隐没在黑暗中。 夜色中，只剩下那些悲切的祷告声，让这座城市陷入一种莫名的情绪中。 这时，方文跳下飞机，找到乔治·贝克。 “能不能从信仰上入手，瓦解他们的斗志。” “怎么做？”乔治·贝克不解道。 方文解释自己的想法：“我故意放过那些跪地祈祷的士兵，这些人的懦弱和信仰结合在一起，是不是可以做些文章？” 乔治·贝克眼睛一亮，长枪党的人基本上都是信徒，或许真的可以试下。 他高声道：“神灵不会拯救你们的灵魂，是我们放过了你们。在这神圣之地，是你们挑起了争端，也受到应有的惩罚。现在杀戮让鲜血染红了广场，曾经的神圣被污秽，这是你们想要的吗？” 乔治·贝克的话，不光是说给长枪党的人听，也是给卡塞雷斯城里的人听。 原本只有十几人的行动队，天然站在弱者层面，如今却面对十倍的敌人，将对手打得损失惨重。 这场城市内的战斗不光是打出了气势，也给这座古城带来了血腥杀戮。 也让城里人产生厌恶感。 顿时，城市广场外的房屋里，有人高声喊道：“停止战斗，这里不需要血腥，你们的信仰被玷污了。” 有一个人出声，就有更多人，接连不断的怒斥声传来。 进攻方的长枪党士兵，成了他们声讨的目标。 或许是觉得有那么点道理，又或许他们信仰虔诚，更有可能是多次受挫损失惨重后的他们害怕了。 过了会，长枪党的军官在黑暗中回应。 “这是战争，我们别无选择，但今晚就到此为止，给这座神圣之城一点安宁。我提议，今晚休战，我们的部队暂时退到城北。” 对于这个建议，方文他们当然求之不得，过了今晚，援军就来了。 乔治·贝克用西班牙语高声回应：“我们同意，以上帝的名义，今晚停战。” “以主之名，今晚停战。” 双方达成了口头协议，随后，长枪党的士兵们真的开始了撤退。 ......... 敌人撤退了，但警惕却不能少，这一晚，行动队员们没人休息，都在提防着敌人出尔反尔发动偷袭。 但后半夜，确实没有动静，在信仰的名义下，敌人真的消停了。 到了第二天清晨，城北传来密集的枪声，过了阵，援军浩浩荡荡进入卡塞雷斯。 这是乔治·贝克说的农业工人民兵自卫队，穿着各种服装，拿的武器也五花八门。 但他们的斗志昂扬，刚才城北一战击退了长枪党士兵。 随即，方文和乔治·贝克出面，与援军指挥官会晤。 对方对战情了解的更多，展开地图详细说明。 “从我们掌握的情报看，叛军的装甲部队从葡萄牙入境，另外还有来自佛郎哥从摩洛哥殖民地派来的军队和雇佣军。他们最快将在两天后途径这里。” 乔治·贝克急切道：“谁来拦截他们？” “共和国军在瓦伦西亚，马德里那边受到北面牵制，暂时没法派出援军。但我听说，苏联支援的坦克部队可能会过来，他们的目标是阻击秃鹰兵团的养蜂人坦克部队。” 方文听着民兵指挥官的话，原本以为卡塞雷斯不会派兵来坚守，却没想到，苏联支援的坦克部队竟然想在这里打一场阻击战。 而且，对手是德国人的坦克部队。 也正是因此，目前卡塞雷斯城暂时没有危险了。 ......... 五個小时后。 苏联支援的坦克部队来到了卡塞雷斯城。 这些坦克，全都是t-26型轻型坦克。 这种轻型坦克，机动性高，一路顺着高坡开抵了卡塞雷斯城中。 坦克的到来，让卡塞雷斯城内气氛发生了微妙变化。 面对二十几辆坦克，卡塞雷斯城市长原本强硬的态度软下来了。 他同意了将飞行员和飞机移交，但还是声称不会参与这场战争。 随即，在市政人员的带领下，方文见到了那位秃鹰军官飞行员。 看守所铁门开启，当方文走进来的那刻，秃鹰军团飞行员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他坦然出声道：“我投降，请给我应有的战俘待遇。” 方文点头：“说下你的身份。” “秃鹰军团空军上尉，库伯.费力克斯。”军官回道。 费力克斯这个姓氏在拉丁文中时好运的意思，从某种层面来说，他的运气确实不错，能在空战中被击中，然后活着被俘虏。 方文将这个手下败将的名字记下，出声道：“你和飞机将会转移，如果运气好的话，你可以休息到战争结束，不用参战了。” 随后，民兵队的士兵押着他走出看守所。 在即将离开之时，他转头看向方文：“是你驾驶的那架飞机和我们战斗的吗？” “是。”方文回道。 “你很强，但我们秃鹰兵团还有更厉害的飞行员，你会知道他们的厉害的。”军官高声道，被民兵一枪托打老实了，强拖着离开。 看着秃鹰兵团飞行员的背影，方文却在心里嘀咕。 这场战争，不是他的战争，再过段时间，自己就要回去了。 毕竟来这里是磨炼实战经验的，而不是和德国飞行员死磕到底。 ......... 秃鹰兵团飞行员俘虏被带走了，一同被拖走的还有那架机翼和腹部受损的bf.109战斗机。 他们将会送往阿尔巴塞特基地，这一路属于人民阵线控制区域，倒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方文和他的亚洲航空队却被国际纵队指挥部要求协助苏联坦克部队的行动。 在卡塞雷斯城内的临时指挥部，苏联坦克部队指挥官与方文交谈。 他同样拿出作战地图，说明自己的想法。 “我们准备在卡塞雷斯城外的高地打一场伏击战，坦克将会在斜坡高地上多处隐蔽，形成包夹火力网。” 听坦克部队指挥官这么一说，方文心中思量。 这是一个很好的战术安排，以高打低，这个年代的坦克没有仰角，面对这种伏击，应该是没有应对手段。 他出声问道：“这样的话，你们有很大优势，需要亚洲航空队做什么？” 坦克部队指挥官指向地图另一处。 “我们兵力少，只有民兵队协助，伏击战开始后优势是肯定的，但敌人会立刻撤退，那时候我们再追击的话就很危险。我的想法是，做一场空地协助进攻，在我们发动了伏击战后，你们的航空队在敌人回撤过程中发起二段攻击，这样的话，我们发动追击的过程中，敌人会因为空袭而受到牵制，效果会更好。” 方文点头，这是一个很有战争经验的坦克指挥官，把可能发生的事情计划的很周全。 这也是方文第一次与机械化部队协同进攻，他也很希望经此一战增长一些机械化配合作战的经验。 随即，他和坦克部队指挥官深入交流，了解敌人的情况。 为了更好的合作，坦克部队指挥官详细说明了敌方坦克部队的情况。 敌人的坦克部队是混编，由不同型号的坦克组成，数量很多。 其中有秃鹰兵团的养蜂人坦克部队，这是由德军第三装甲师下辖第六坦克团第一营、第二营组成，以志愿者名义来到西班牙，整编为“兀鹰”军团第88坦克营，分为两个连，每个坦克连实际上就是原来的德军坦克营组成。 目前在卡塞雷斯城附近的是“兀鹰”军团第88坦克营第二连。 他们使用的坦克是‘德制1号坦克’。 这种坦克主要武器是机枪，实际上可以看做一种装甲车。 属于纳粹掌权初期生产的第一款战斗坦克，武器威力根本没法和t-26比，毕竟t-26是真正有炮的坦克，37毫米口径的主炮可以轻易摧毁装甲。 也就对步兵有威胁。 除了养蜂人坦克部队外，还有意大利支援的cv33轻型坦克。 这玩意，属于坦克历史中最小型化的一种。 小到什么程度，按苏联坦克指挥官的话，就是玩具坦克。 但机械化部队可不止是坦克，还有大量协同作战的佛郎哥叛军，这些叛军手里有能对t-26造成致命威胁的步兵炮。 因此，方文他们的空中协助就很重要了，在苏联坦克部队进攻之后，亚洲航空队要负责对纵深区域的后方步兵部队进行袭扰和轰炸，迫使他们没法对前方的坦克部队造成破坏。 ............ 经过与苏联坦克部队指挥官的商谈，方文即刻带队驾驶飞机返回阿尔巴塞特基地。 回到阿尔巴塞特基地，行动队就地解散，方文则和亚洲航空队的飞行员们开了个战前会议，讨论即将开始的坦克飞机协同作战。 对于这种战斗，飞行员们很是新奇，也从方文的描述中，感受到机械化配合作战的魅力。 会议结束后，大家开始战前整修。 方文也对伯劳号进行全面检修。 在卡塞雷斯城广场的战斗，伯劳号竟然负伤了。 没想到在天空多次战斗都没有受创的伯劳号，却被长枪党的步枪打出了好些窟窿眼。 但万幸的是，子弹并没有造成内部结构的损伤，方文只是拆卸封皮，将子弹清除，然后修补一番就好了。 修理完飞机，因为要随时等待卡塞雷斯城那边的协助作战请求，亚洲航空队全员待命，电报机调整到特定频率等待着。 而在这个等待期间，方文却在回想这次西班牙内战的见闻。 这场战争，不光是西班牙革命与反对者的争端，也代表着欧洲各国对于战争的态度。 英法是怕麻烦的，因此对于西班牙内战报以规避态度。 德意却在法西斯浪潮中逐渐变得疯狂，积极派出部队和装备在西班牙内战中参战。 而苏联为了欧洲的革命火种，也在全力支援。 而通过这些军备援助，也反应出了各国军备的短板。 德国和意大利的坦克目前看就是个笑话，估计也正是通过西班牙内战的检验，让德国大力发展坦克研究。 苏联的坦克却一直就是强项，这个年头，就有t-26轻型坦克这种机动力高，火力强的坦克装备出现了。 反观飞机方面，苏联的伊尔16却比德国的bf.109战斗机差了一大截。 所以说，两边各有强弱，都是在战争洗礼中不断吸取经验，不断更新装备。 想到这里，方文不由想起了自己设计的炮舰机，那种切合国内战争的特战飞机，未来会在国内抗战中发挥出多大作用呢？ 还有以后经过战争洗礼，炮舰机还能有什么改进吗？ 想到这里，方文不由有些想要回国了。 毕竟现在已经快到年底，明年日本人就会发动全面战争，自己也要花最后的时间做好准备。 正想着，负责电报的飞行员邓中玉小跑过来汇报。 “总经理，卡塞雷斯方面来电，要求我们在明日进行协同作战。请求准备充足轰炸弹药。” 方文点头，起身道：“营地的空投炸弹数量只够一个轰炸基数，估计明天得协同作战强度很好，我去指挥部申请下炸弹。” 说完，方文便起身前往指挥部。 国际纵队指挥部管理军需的干事，对于方文的军需请求，爽快的同意了。 毕竟是苏联老大哥的协同作战，原本是增加一个基数的炸弹储备，对方爽快点将仓库里的库存全部给了方文，一共可以完成三次的满额轰炸量。 有了这么多炸弹，方文觉得这场战斗应该是稳了。 但作战中，可不是一个战斗编队飞过去轰炸完然后返航装弹再炸。 更好的方式是保持整个战场持续的轰炸效果，以及战斗袭扰，这样才能对地面部队形成压制。 为此，方文设计了分批，多波次的巡回轰炸，每次两到三架战斗机轰炸袭扰，整个航空队形成三个批次，持续保持对战场的空中威慑。 这样的轰炸袭扰强度，对飞行员有高要求，对地勤人员也有很大压力。 为此，他还与霍华德那些机械师，以及国际纵队安排的地勤人员进行了探讨和演练，务必保证飞机巡回轰炸过程中的检修和装弹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