堰塞湖坝被炸开个口子，湖水得到宣泄，却也形成了一股洪流冲向下游。 方文驾驶着伯劳号在空中盘旋观察。 水龙顺着岷江峡谷河道往下游奔去。 万幸的是，轰炸设计的很巧妙，只破坏一点，却不摧毁整个堰塞湖坝，让宣泄的堰塞湖水并没有太大。 席卷而过的水龙，淹没了部分河岸，却没有对大多数村镇造成破坏，极少数位置低的，也仅仅是让水位上升了河岸半米到一米左右。 这种破坏，会随着水位退去而恢复，并不持久。 再加上下游沿途村镇都知道上面要炸坝了，在河边常年居住的他们当然是知道厉害的，都跑到高处躲避，也没有人员危机。 沿途观察一番后，方文发现这次轰炸堰塞湖坝的效果出奇的好，也就放心许多，随即驾驶飞机降落在县城。 他降落后，将沿途的情况说明。 县长愣住：“这就炸好了？！我以为要来回几趟，才能弄好。” “是啊，真的炸了。你去看看岷江河道，应该要涨水了。”方文回道。 “我再次代表全县百姓谢谢你了。”县长说完，忙不迭的带人跑出县城，去河道边观察。 四位专家也跟过去。 方文笑着和潘家峰道：“走吧，我们也去看看。” 两人随即来到岷江边。 那里已经有很多人闻讯而来。 他们看着一股水龙从上游席卷而来，将快干枯的河道填满，随着水位不断上涨，人们有些害怕退后。 半個多小时后，水位上涨结束了，也意味着上游的堰塞湖宣泄到了平衡。 解决了这个大问题后，方文与四位专家商量。 “现在危机解决，我们也该回去，别耽搁人家善后工作。” 大家觉得也是如此，随即与县长告辞。 听说人都要走了，县长挽留一番，最终感谢送别。 潘家峰驾驶波音247，方文驾驶伯劳号，先后起飞，飞到了武汉。 在武汉加油过后，又飞向上海。 在上海，要举办泰山航空救灾结束庆祝会，所有参与其中的人都会参加。 四位专家自然也被留下，参加了这场庆祝会。 庆祝会就在泰山航空的集体食堂。 因为各地都有参与者，食堂竟然没有那么多桌椅，还从外面的食铺借了一批。 满满当当的食堂中，大家围桌坐好。 方文和四位专家，以及妻子邝明珠、潘家峰、刘掌柜、孙德彪、霍端阳、方守信，顺子，邵思慎，霍华德、威廉一共15个人，在中间的两张桌子。 邝明珠柔声道：“先生，你说几句吧，也好开席。” 方文点头，站起身。 顿时就有人提醒，嘈杂声随即消失。 在安静的食堂中，方文朗声道：“从大前天得知四川有大灾，到现在问题解决，我们泰山航空只用了4天时间就完成了救灾物资筹备运输。这表明我们泰山航空是最优秀的集体，能够完成别人不能完成的事情。我为大家骄傲。” 话语中，将泰山航空的荣誉感激发，大家却很认同这个说法。 他们确实觉得自己很优秀，也对公司有荣誉感和归属感。 热烈的掌声响起。 在掌声结束后，方文笑着宣布：“那就开席吧，吃顿好的打个牙祭，这几天我的馋虫都养出来了。” 哄笑声中，方文回到座位，与自己的小圈子成员和四位专家共饮一杯，然后就餐。 是真的饿了，那几天来来回回，心思都扑在救灾上，哪有时间在乎吃什么。 四位专家倒是很感慨，他们对泰山航空的员工和整个集体焕发出来的奇特气质很是欣赏。 年轻的地质教授不禁问道：“方总经理，你这航空公司的员工，纪律严明，行动高效，是如何做到的？” 年长的地质教授不禁捅了下同事，这种独树一帜的奥妙，怎么可能说与外人听。 方文倒是不介意，坦然回答道：“很简单，丰厚的报酬，良好的福利，严明的公司规章制度，清楚的规范工作内容，让他们在自己的专业发挥好。” 说的简单，真的那么容易做到吗？四位专家可不这么想。 但没必要在这方面纠结，中华只有一家泰山航空公司。 他们更关心后面的救灾，毕竟泰山航空赠送了那么多救灾物资。 方文坦然：“救灾的事情，我们插不了手，是好是坏都别管了，就往好处想。” 这是最好的办法，尽人事，做不到的纠结也没用。 ............ 泰山航空停业三天进行救灾的事情，最终还是传到了外界。 对于这种事，一开始人们是不信的，认为是为泰山航空某种必须停业的事情做得掩护。 或许是出了什么事故呢。 这种新闻性吸引了很多报纸，随着记者们的采访，结果真相竟然真的是救灾了。 各方证据汇总，真的不能再真，让几家报纸肃然起敬，特别撰写文章报道了此事。 《泰山航空破谣而行，停业三日全力救灾显大义》 《辟谣与赞颂——泰山航空三日停业，实为灾区送温暖》 《“停业”之谜终解，泰山航空救灾义举获舆论盛赞》 唯有方文轰炸堰塞湖坝的义举没有报道，之所以如此，是方文特意派人去几家报社请求的。 他现在不需要这种荣誉，做了只是问心无愧。 已经回归正轨的他，统筹全局，坐着各种安排。 事情很多，都很重要。 其中就有才投入市场的红三军贸易香烟。 泰山牌香烟的销售要安排，这个名义上是泰山航空自产香烟品牌，涉及着红三军的收入来源，要做好了。 方文将分销公司的管理位置交给孙德彪来做，算是对他去北方冒险的补偿。 孙德彪一开始是不敢接受的，他总是说自己是个粗人，做不来这些体面工作。 方文可不信这套话，孙德彪能以土匪伪装卧底在东北商号，本身就是能耐，这种能耐放在航空分销公司未必就不能行。 在他的鼓励下，孙德彪逐渐适应了分销公司的业务管理，确实不是什么难事，主要是了解五大城市的情况，让铺货渠道尽可能完善。 孙德彪进入了状态，也接下了一个任务。 让把控销售五大城市销售渠道的泰山航空分销公司，将泰山牌香烟投放到大大小小各处零售端。 这个倒不难。 但除了全方位投放，香烟销售还有广告和促销。 民国的广告主要就是报刊广告、广播广告、电影广告和户外广告这四种。 各家香烟品牌也集中在四个广告领域激战，泰山牌香烟再加入战场，效果也不会很好。 为此分销公司在这方面很难有建树，孙德彪挫羽而归后向方文报告。 .......... 南昌到上海的航班抵达，乘客们陆续下机。 孙德彪也从飞机上下来，他走的是员工通道。 将工号报出，员工通道的人记录好后，在孙德彪的机票上盖章，算是内部报效流程确定。 收好机票，孙德彪走出机场，来到泰山航空总部。 他看着总部的三层楼，不禁感慨。 如今的泰山航空四处开花，各地都有产业，唯独上海这里还是那副老样子。 总经理真的是太勤俭了！ 感慨完，孙德彪上到三楼，敲响总经理办公室房门。 “进来，门没锁。” 孙德彪进门后，方文正好签完字，将文件交给秋菊。 等秋菊出去后，方文问道：“分销公司进展如何？” “泰山牌香烟铺货完成后，销量提升很慢，目前只有其他代销品种的五分之一。”孙德彪说出目前的现状，顿了下，出了个主意。“总经理，要不我们断供那些销量好的香烟，主推泰山牌？“ 方文惊讶看着孙德彪，这主意太霸道了，短期效果肯定好，长期来说会得罪别的商业合作伙伴，以后说不定会被人背后动手段对付。 泰山航空不需要这样增加敌人，应该会有更好的办法。 他问道：“广告推广怎样？” 孙德彪从挎包中取出几份资料，放在方文桌上，“这四份是目前花钱买的广告，效果都一般，你看看。” 如今烟草广告竞争这么激烈的吗？ 方文拿起资料观看。 资料上有文字，还有广告媒介剪画贴图。 看着不错，效果却很差。 可见烟草暴利导致的广告争夺有多激烈。 他揉了下额头：“行吧，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孙德彪犹豫下，并没有离开，而是又提了个建议。 “总经理，我觉得吧，广告这是文化人做的，咱们花钱请人做广告，就得请最好的文人，他们做这个最在行的。” 说的也是，但上次的泰山航空沙龙不欢而散，得罪了一批上海本地文人，方文也不确定会不会有人帮忙。 他倒是想到了两位，随即修书一封，让孙德彪带进城，找梁林二位先生，看能不能帮帮忙。 孙德彪拿着信，直接坐交通车进城，找到了两位先生的住所。 那里正好在举行聚会，十几位在客厅中围坐交谈，烟云袅绕。 他被林先生带进客厅等待，梁先生揭开信封，拿出念道：“泰山航空方文向梁林两位先生求助。” 才念一句，梁先生笑道：“大家听到了吧，泰山航空的方总经理竟然也会求人。我还以为他什么都懂呢。” 林先生笑着轻捶丈夫肩膀：“继续念，别搞怪。” 剩下的内容并不多，也就是请求梁林两位帮忙做些广告，要求随意，酬劳丰厚。 对此，这场临时沙龙的聚会者们大感兴趣。 他们倒不是因为酬劳，而是冲着方文在堰塞湖事件上做的行为。 对这种好义不求名的人，极有一股古代豪侠气质，他们愿意免费帮这个忙，算是对方文义举的回馈。 ........... 三天后，孙德彪带来了三份广告方案。 三份分别是报纸、电台广播、户外广告。 方文拿起第一份观看。 第一份是报纸版面广告，特别说明第一刊广告可以放在申报。 这位应该是申报某位做的。 方文微微一笑，继续看下去。 标题是【泰山烟云·悠然自得】 一男一女对坐，相视而笑，各自手里握着一根香烟，烟圈飘向上空。 还配有广告词。 【于这乱世繁华之中，寻一份宁静致远，非泰山牌香烟莫属。泰山巍峨，云雾缭绕，其烟亦如是，吸一口，仿佛置身泰山之巅，胸襟豁然开朗，烦恼尽消。泰山牌香烟，精选上等烟叶，以古法炮制，每一缕烟雾，皆是岁月沉淀之精华。无论是文人墨客，还是商界精英，泰山在手，尽显非凡品味。】 方文愣住，这广告词的水平很高啊！ 不管能不能火，光是这些文字中带着的洒脱和飘逸感，方文就很喜欢。 因为第一个广告方案的惊艳，方文对剩下两个更是好奇。 随即又看向第二个。 第二份是广播广告 第一段文字：建议在晚间时段播放。 还设定了背景音乐，连曲谱都有，是一曲轻柔的古筝曲。 播音要求女声，温婉动听 广告词是： 【夜幕低垂，城内灯火阑珊。在这宁静的夜晚，让泰山牌香烟伴您左右。泰山之烟，淡而有味，浓而不腻，每一口都是对生活品质的坚持与追求。无论是独自沉思，还是与友人小聚，泰山牌香烟都是您不可多得的选择。让我们一同，在泰山烟云中，享受这份难得的悠然自得。】 这个广告更有传播性，相对上一个少了些文气，却更专业。 又是个不错的广告。 方文看出来了，文无第一，人家是在以这次的广告在进行一场文字间的比试。 那更好啊。 他拿出第三份观看。 是户外广告。 甚至用书画和文字的方式，将广告展示在纸面上。 巨大广告牌上书“泰山牌香烟”五个大字，字体苍劲有力。 下面是一幅水墨画风格的泰山图案，云雾缭绕，山峦叠嶂，旁边配以一行小字：“品泰山，享人生。” 言简意赅，字画结合，很有韵味。 特别是那六个字：‘品泰山，享人生。’ 带有一些现代气息感，让方文不禁想起了一些前世的记忆。 既然有了报纸、电台广播、户外广告。 为什么不能再加一份电影广告呢。 虽然自己不拍，却也可以仿照未来的电影，创造一些镜头和情景对话吧。 想到这里，他不由兴致大增。 提笔便来，做出了一份电影广告方案。 电影广告 【大上海影院·映前预告】 【画面】画面缓缓展开，一位身着长袍马褂的绅士，手持泰山牌香烟，站在外滩的海岸，望着远处的黄浦江，脸上洋溢着满足与惬意。 【文案一】“在光影交错的大上海，有这样一款香烟，它不仅仅是一种享受，更是一种情怀。泰山牌香烟，陪伴您度过每一个重要时刻。祝君观影愉快，同时别忘了，观影之余，来一支泰山牌香烟，让思绪随着烟雾飘扬。” 【文案二】“泰山牌香烟，传承百年工艺，融合中华风情。每一口都是对经典的致敬，每一次点燃都是对生活的热爱。全国各地皆有销售，泰山牌香烟陪伴你的一生。” 这种现代感十足的广告，方文很好奇和前三个比，谁更能让民国的观众们接受。 随即，他通过了三个广告方案，加上自己那份，一并让孙德彪拿去实际操作，争取尽快投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