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炸沈阳日军，对于别人来说是天方夜谭，以华夏目前国内的空军实力，不可能实现。 主要是目前的飞机续航能力差，无法实现长距离往返。 不管是从清河机场，还是今年才修建的青岛机场，又或者泰山航空的济南机场起飞，抵达沈阳完成轰炸再返回，至少需要1000多公里的往返航程，国内没有一架战斗机可以实现。 方文的伯劳号p26-b型号战斗机虽然加装了副油箱，可以实现1200公里---1400公里的长距离飞行，却也因为挂弹器挂装了副油箱，没法荷载更多的炸弹用于轰炸。 使用改装后的波音247更不现实，那可是轰炸军营，军营又在城市边上，必须保证准确性，不然误伤了民居怎么办？ 这可不是黄浦江上炸军舰，海上炸出云号，无需考虑周围的环境，即便是炸弹投空了，也最多是掉到水里，而不是民居中。 因此，方文思考过后，放弃了使用波音247那种将炸弹从登机口丢出去的原始方式。 难道就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再度陷入苦思中的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当初开辟阜阳航线的时候，为了剿匪，曾经设想过将副油箱从高空丢下，当做燃烧弹用。 那时候，霍端阳解释过那样没法造成燃爆效果，必须有提前引火装置。 后来还是使用葫芦燃烧弹来对付的土匪马队。 后来霍端阳去了金陵兵工厂，临走时承诺过，要帮忙研究一种可以空投的燃烧弹。 不知道这段时间过去了，霍端阳的研究有成果没有。 ........ 第二天，方文早早起来，让顺子去城里买了张中华航空的机票。 上午9点，从城里来的乘客乘坐中华航空的交通车抵达。 一身便装的方文也站在乘客队伍中，准备搭乘中华航空的飞机前往南京。 这是他第一次以乘客的身份在民国坐飞机，感觉有些不一样。 乘客们排着队，走的是右边登机口。 那是中华航空与泰山航空共用的安全通道。 因为泰山航空的安检门带来的安全感，乘客们多次呼吁，中华航空干脆就将自己的登机口关闭，租用了泰山航空的安检门，就连安检工作都交给了泰山航空的保安队来执行。 但这种安保措施，只有一半，从南京回上海的，就没有安检门了。 为此，中华航空那边专门过来谈过，要购买一套安检门在南京安装。 这报价吧，也就3000大洋，妥妥的高科技报价，中华航空还在研究是否要购买。 但这价格倒不贵，方文已经准备将这套实用技术在全球申请专利，国外的售价也得1000美元一台。 他已经想好了，二战就要开始，不管是航空还是陆运，安全检查都非常必要。 到时候，同盟国和协议国都需要这种设备，而全球提供这种设备的就此一家，方文正好借此拿捏获得一些自己想要的东西。 而且这种生意要趁早做，毕竟技术原理并不复杂，必须在别人吃透了安检门并生产出成品前，尽快将东西买出去获利。 正想着，他跟着排队队伍已经到了安检门。 保安一眼就认出了方文，为难道：“总经理，我。” 他是想不检查总经理，可这次是中华航空的乘客，又不敢坏规矩。 “没事，安全第一。”方文微笑着走进安检门，在嗡鸣声中将自己的腕表、钱包、还有其他金属饰物取出。 和别人一样完成检查后，方文登上飞机。 还是底特律人飞机，驾驶员方文也认识。 对方亲切的用英文打招呼，方文也和其聊了两句。 过了阵，飞机起飞，在腾空的瞬间，机身有一点颠簸。 乘客们身体不用跟着晃动，有的人差点滑出座位。 方文没有启动机械感知，却也能凭驾驶过一年底特律人的经验判断出飞机的问题。 他起身用英语告诫那位美籍飞行员。 “应该是活塞发动机燃烧室积碳了，这次飞完你得让机械师清理下。” 对方一边驾驶，一边埋怨道：“新来的机械师什么都不懂，我说过是发动机的问题，他却一直不维修。自从霍华德跟你走了后，飞机保修效果差了好多，我们正在申请更换新的机械师。” 这和自己还有点关系咯，方文略微尴尬，不再说什么，回到座位坐下。 一个半小时的航程结束，底特律人降落在南京机场，乘客们纷纷下机。 他们乘坐中华航空的通行车前往市区，方文也在其中。 交通车由中山东路进城，这时候的南京城，还没遭受日本人进攻，城墙修缮良好，现代和古代气息很好的融合在一起。 交通车驶过总统府，在中山北路和中山东路的十字路口停下，这里是终点站，所有乘客下车。 对南京并不熟悉的方文，询问一位同乘乘客。 “金陵兵工厂怎么做？” 对方指着一个方向：“咯，往那边去，秦淮河边上，走养虎巷。” 他指的是南方，但那一指的范围可大可小，方文继续问：“不用走的怎么过去？” “可以乘坐江南公司的公交车，在夫子庙下，再坐黄包车走武定门，雨花门，过秦淮河，再拐入养虎巷。” 方文拿出一包盒装的三炮台香烟，给那位发了根。 三炮台在此时民国香烟界属于高档烟品。 对方接了烟，方文为其点燃，吸了口，谈性来了。 按他的说法，南京现在作为国民政府都城，各种建设都得跟上。 也就在去年，江南公交公司成立，将城里大大小小的公交全部收购，同时也有了统一的公交车规格。 但目前只有一条线，还是试运营阶段。 也就是一路车。 方文交谈一阵后，男子指向北边：“一路车来了。” 那是一辆蓝色的客车，缓缓驶来。 方文连忙结束交谈，在公交车停下后上车。 车里面的人并不多，还有一位拿着票板的售票员。 方文出声道：“去夫子庙。” “10個铜元。” 支付了票钱后，售票员将铜元收进挎着的木箱子里，扯下张车票交给方文。 方文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做好，观看着窗外的景色。 车窗边，还镶着一个金属牌，上面是写英文，是关于客车由谁制造的。 竟然是德国货，奔驰公司生产。 没过多久，汽车停下，因为是终点站，乘客们纷纷下车，方文也跟着下去。 夫子庙一带，非常热闹，行人如织。 这里就好比是未来的步行街一样，大车不好通行，黄包车倒是很多。 看见方文的目光，几位黄包车夫拉着车过来询问。 “先生，坐车吗？” “去金陵兵工厂。”方文选了辆坐上去。 车夫卖力拉动黄包车一路向南。 他甚至是用跑的，速度很快，车轮在石板路上转动，因为路面的些许不平整，导致车身左右晃动。 一路上有很多乘坐黄包车的人，他们显然都习惯了这种晃悠的乘车方式。 就这样，黄包车完美符合了方文问路后的行程，经过武定门、雨花门两个民国新修的内城城门，再过秦淮河上的石桥，便到了养虎巷。 随后，车夫拐入养虎巷，停在一处高墙旁边。 “先生到了。” “嗯。车钱多少？” “10铜元。” 黄包车夫跑这么远，也就是1路车一站的费用，方文不禁唏嘘。 取出一枚银元递给对方。 “不用找了。” “谢谢先生。”黄包车夫躬身，满脸感谢，然后拉着车走了。 看着离去的黄包车夫，方文再一次体会到民国的贫富差距有多巨大。 这有很多原因，可就算如此衰败，接下来的抗战中，还是被日本人掠夺了大量财富。 从而导致中华崛起花了更多的时间和努力。 挥去思绪，方文大步走到街对面，沿着高墙走到一处大门。 门口写着江南兵工厂，看来算是到地了。 但想进去可不容易，毕竟是造武器的，他对守大门的人道：“我想找个人。” “找人得登记，每天我们都会报给厂里，你明天过来等通知。” 找个人都得有形式主义，方文不禁心中暗笑，他知道怎么应付这种场面。 拿出一枚银元。 “我想让你带个话给他。” 守大门的顿时欣喜，想去拿，却没拿到。 “你说他叫什么，我这就去通知他。” “他叫霍端阳，在火药科，你就说机场故人找他。” “这就去，话带了银元给我，不能反悔哦。” “不会。” 得到方文的回复，守门人让伙伴看守，自己快步跑进厂内。 过了阵，守门人和霍端阳一起回来。 方文将银元交给守门人，然后和霍端阳在秦淮河边漫步。 “最近怎样？” “很好，我正在研究新型火药，要是成功，炮弹威力可以提高一成。” “看来你从阜阳出来是对的。” “是啊，教书太慢，我宁可选择做武器来救国，至少我做的武器还能杀敌。” 两人走到河边小台阶处停下，从那里可以下去，一队妇女捧着洗衣盆正准备去河边浣洗衣物。 等妇女们下台阶，方文出声道：“你不是说要帮我研究一种可以空投的燃烧弹吗？有结果了吗？” 霍端阳点头。 “我空闲的时候一直在考虑这个。如果让汽油与其他物质混合，产生的燃爆效果也会更强，甚至产生的燃爆效果会向四周溅射，温度在1千摄氏度左右，还能黏在其他物体上长时间燃烧。” 听霍端阳这么一说，方文顿时大感兴趣，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燃烧弹效果吗？ 他问道“有没有成品，我想看看。” “城里不方便演示，我可以去城外现场制作并演示给你看。” 霍端阳说的好像这东西很容易制备一样，方文更是急切的想要知道是怎么回事。 随即等霍端阳请了假后，两人立刻出城。 ........... 南京机场外，方文带着霍端阳进入自己之前买的那套院子里。 霍端阳直接开始操作。 他取出一些粉末和结晶体，然后倒入液体。 “这是明矾，我要用硫酸来制作硫酸铝。” 随后又从背包中取出凝固状的油脂，还有一些化学试剂。 “然后我要用这些棕榈油脂与氢氧化钠水溶液经皂化反应除去甘油后制成一种特殊物质。” 说得越来越深奥，方文逐渐听不懂了。 干脆在一旁默默等待。 随后，霍端阳将两种物质的水溶液，以特殊的配比进行混合。 经过化学反应后，得到了一种粘稠状的物质。 到了这步，霍端阳小心翼翼将方文弄来的航空燃油与自己调配的物质进行调和。 最终燃油与稠化剂混合成一种膏状物。 莫名的，方文感觉那种膏状物有莫大的危险。 他看向霍端阳的眼神也变了。 这家伙还好生活在战争年代，和平年代真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 挥去思绪，他咳嗽声。 “嗯，这就是新型燃烧弹？” “对，它应该叫做凝固汽油弹，也可以做喷火器，配比会有些不同，燃烧效果持久。” “怎么点燃呢？”方文追问。 “可以用明火点燃，但那不适合航空炸弹，我想了另一种方法。” 说着霍端阳取出一个小圆球。 “这玩意是南京城外随处可以买到的摔炮，是逢年过节小孩子的玩具，稍微用力摔在地上就能触发里面的起爆药，从而引燃火药燃爆。我们可以在凝固汽油弹中放入类似的起爆药，从高空投放后，撞击地面产生的冲击力会触发起爆药，从而产生凝固汽油弹燃爆。” 事情在霍端阳的解释下明了了。 摔炮里面的起爆药是雷酸银在民间通常被称为雷银，但那种东西不适合作为航空炸弹的起爆药，霍端阳会用一种高空投弹才能触发的起爆药。 作为化学天才的霍端阳，用他的天赋成功研究处了方文想要的东西。 但效果如何呢？ 当天方文便和霍端阳进行了实验。 固态膏状汽油装进瓶子里，然后在底部插入一小截雷酸银，从高处自由落体。 在撞击地面的瞬间，起爆药引燃了固态汽油，瞬间炸开。 实验场地到处都是溅射的火点，那些火苗就算是依附在土石物质上持续燃烧，要是木板等易燃物质的话，还会引燃。 看到这些实验结果，方文不禁点头。 “我要做一批这种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