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贝尔摩德是个例外。
“对了,这个。”
久川埴从衣袋夹层里拿出一张软盘,递给对方,“爸爸留下的一些临床记录,我也补充了些。药学和生化都不是他精通的领域,很抱歉,但我想你多少会需要这个。”
贝尔摩德抿唇端详半晌,随手接下了,他们谁也没对这叠偷渡的资料有更多表述,在沉默中任空气静静蔓延,忽而她开了口:
“你很聪明,蜜勒米尔,你比他聪明很多。”
“因为我看懂了你的暗示吗……?”久川埴叹息着,慢吞吞地说,“我最初还以为,你给我那瓶酒,到底是为了暗杀我。”
“或许,你猜对了。”
贝尔摩德的回答依旧语焉不详,恐怕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自己真正心思。
她便不再与久川埴对话,娉娉托腮看向窗外,仿佛依旧是在长辈身后怯懦着、想讨一颗糖的少女那般。然而路旁景色就如她的时间一般加速远去,身边坐着已是那个男人的继承者,她一度以为是他害死了青田诚一郎。
送出那瓶威士忌,一半是报复,一半是警告,或许还有些本人也不愿承认的请求。而久川埴,就像无所察觉似的接受了一切,他分明和不擅圆滑的青田诚一郎是完全不同的两人,但骨子里,却是几近相同的温柔。
“那么,你有什么打算,蜜勒米尔?”
乍然听见来自贝尔摩德的关心,久川埴显然有些惊讶:“我?组织没有安排我特意要做的事,国内的事曝光太过,我大概要被冷藏一阵。”
贝尔摩德觑他一眼,“别打岔,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根本求之不得。”
“你真了解我,贝尔摩德姐姐。”久川埴轻笑道,“其实,趁着空闲去读个mbbs(医学学士)之类的也不错,总不能一直做无证经营。”
“大学?”
“哈佛,或者哥大。”久川埴言简意赅地带过这个话题,假装没看到贝尔摩德明显扭紧的手指。
“就是你想的那样,贝尔摩德,宫野家的小女儿就在哈佛就读。”
“……你该清楚我的态度。”女人严厉地咬字,艳丽容貌下的眼神逐渐变得凉薄,“蜜勒米尔,她是我的仇敌的后代。”
“而我也是。”久川埴轻声说,“你要知道本质上青田诚一郎和宫田厚司,他们的本质并无不同。人体实验不会因为研究员的善意,就变成什么高尚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