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位看似骄纵的女儿(妹妹),竟在不知不觉中,成长到了如此地步。
能在皇家、在满朝文武的注视下,行此惊天之举,又能在这泼天的富贵与危机面前,如此轻描淡写地化解。
这是何等的智谋,何等的魄力!
江凛深吸一口气,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
“不行!我们不能辜负晚晚的苦心!”
“她为家族计,甘愿将这泼天功劳让与天下人,我们做长辈的,岂能让她白白牺牲?”
江屿立刻会意。
“父亲的意思是?”
“开铺子!”
江凛一拍大腿,声音铿锵有力。
“既然这法子要公之于众,那我们就要抢占先机!京城这么多达官贵人,酷暑难耐,这冰块生意,就是一座挖不完的金山!”
“晚晚既然给了我们台阶下,我们就必须顺着这个台阶,把戏做全了!”
“我们主动将此术商业化,一来,可以为国库创收,堵住那些文官的嘴;二来,也能让天下人觉得,我江家不过是逐利商人,并无他图,从而彻底打消皇上的疑虑!”
“最重要的是……”
江凛的目光变得无比柔和。
“铺子赚的钱,要给晚晚三成。这是她应得的。”
江屿重重点头,补充道。
“铺子就叫‘冰玉堂’。此名既雅致,又点明了冰之珍贵,正合此意。”
父子俩你一言我一语,一个宏伟的商业蓝图,就在这小小的书房里,被迅速勾勒了出来。
他们都以为,自己完美地领会了江书晚的“战略意图”。
而此刻,被他们当成“幕后大佬”的江书晚,正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思考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明天早上,是吃蟹黄包,还是吃灌汤包?
三天后。
江书晚被请到了正厅。
她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一份契书,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冰玉堂”三个大字,还有“纯利三成”的条款,整个人都傻了。
什么玩意儿?
冰玉堂?
卖冰的铺子?
还要给我三成利?
江凛看着女儿那一脸“震惊”的表情,心中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看,晚晚果然被我们的“领悟力”给惊到了。
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我们都懂”的语气,语重心长地说道。
“晚晚,你的苦心,爹和你大哥都明白了。”
江书晚:“???”
我有什么苦心?我最大的苦心就是想睡个懒觉都睡不成。
江屿将那份契书推到她面前,眼神里满是赞许。
“妹妹,此计甚妙。你放心,‘冰玉堂’的事,我与父亲会处理妥当,绝不让你多操一分心。”
“你就安安心心在府里歇着,等着收钱就好。”
江-前社畜-为了几千块工资熬夜脱发-书晚,看着那份白纸黑字的契书,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重塑。
她只是想搞点冰块,泡个澡,吃个冰镇樱桃而已。
怎么就……就成了京城未来最大冷饮连锁店的原始股东了?
还是躺着拿钱,不用上班的那种。
她张了张嘴,想解释。
我想说我不是,我没有,你们别瞎说。
可话到嘴边,看着父亲和大哥那“我们懂你,你不用解释,解释就是掩饰”的眼神,她又把话咽了回去。
算了。
心好累。
她拿起笔,颤抖着,在那份她完全看不懂的商业计划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一刻,她仿佛听见了自己咸鱼之魂破碎的声音。
但与此同时,一种更堕落,更腐朽,也更快乐的情绪,从心底悄然升起。
这该死的封建社会。
给的实在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