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这个院落,广淩立即回头扬起灿烂笑脸。 他一把抓住子谦。 “你们都来了!太好了。” “边走边说,”莫子谦抬脚,也顺势挣开了他的手,“早知你过得这样好,我们就不着急来了。” “不是,”广淩快走一步,追上他,“我哪里过的好?我这......” 莫子谦弯弯的眼睛逐渐平了,“蹴鞠?种水草,遨游?” “那是我为了与他打好关系,让他帮忙找你们!” 广淩又抓上他的胳膊,“好在你们都没事,你们经历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快说说。” 孟安黎五人:“.......” 确实,他们的经历都好玩极了。 看他们这副表情,广淩也意识到了不对,他顿时严肃道,“你们......” “一言难尽,”孟安黎眼看快走到门口了,截住他的话头,“我看魔鲸对魔尊也不甚恭敬,你觉得他造反的概率有多大?” “他生于深海,几乎与魔尊同时形成,他实力确实很强,可他不会造反的,主要是怕生,又很懒,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 “若是别人造反,他会帮魔尊吗?” “不会,”广淩笑,“还是那个原因,他懒。” 莫子谦不轻不重的哼了声。 广淩立即看向他,“怎么了?” 孟安黎有些想看戏,但有些事情还是得问清楚。 “你从他口中了解魔界么?比如三尸魔造反,其他魔兽会帮忙吗?” 说起这个,广淩顿时兴奋。 “魔尊能统治这里,全赖于他的法力高深,这里是魔界嘛,都没什么忠诚的。 三尸魔一次次造反,大家都装作不知道,还有些背地里支持。 小鲸鱼说了,魔界的治世规则,一直都是弱肉强食,不管你用了什么手段,只要能爬上高位,便是厉害。” 孟安黎含笑点头,“明白了。” 此时已到大门口,广淩自然的要跟着他们出去。 孟安黎道,“你先留在这。” “啊?”广淩诧异,“我们不一起离开魔界吗?” “不。” 孟安黎眼眸微冷,孟诗绾明日便要顶着她的身份,风光成为魔尊女儿,一旦如她所愿,他们的后半生恐怕会有无穷无尽的魔界敌人。 再说,魔兽们让他们吃了那么多的亏,她怎么可能就这么灰溜溜的走了? 她总得让他们验收下自己的成果才是。 孟安黎嘴角轻勾。 离她最近的陆瑶感受到一阵寒意。 她搂着安黎,“咱们去报仇!” 祝容尧冷笑,“不掀翻魔界,都对不起我们受的那么多苦。” 莫子谦摇着折扇,“一盘散沙,想掀翻,也不是不可能。” 左元激动道,“又要造反了吗?真好!” “你们.......”广淩心疼,“你们真的受了许多苦吧?” “也是有收获,”孟安黎抬头笑看他,“你先回去,稳住魔鲸,最好让他明日能出手帮我们,他若不帮我们,那就让他也别有机会帮魔尊。” “明白了。” 广淩慎重点头。 孟安黎五人出了院门,走上街,便看到魔人们都分别站在街道两边。 “又有一个要砍头的?” “可不是吗,听说还是个漂亮的宫女,只是梳头的时候不小心梳掉魔尊女儿的一根头发,便要被砍头。” “真是残暴。” “自她找回来后,就没有一天消停的。” “是啊,最开始是有人不服气她,被砍头,还有情可原,可如今连掉根头发都要被砍头。” “等明日她成了魔界公主,这还得了?” 陆瑶低声骂着,“拿着鸡毛当令箭,狗仗人势!” “她一向如此。” 孟安黎想到前世,孟诗绾在孟家站稳脚跟后,背地里打骂那些婢女,有些姿色的被她毁容挖眼。 安黎将这些告诉她的父兄们。 他们却满脸失望的看着她。 “那被毁容的姑娘跟我们说,是你嫉妒绾绾,拿她出气。” “绾绾一直在为你求情,让我们不要追究你,你却倒打一耙。” “你真是太让我们失望了。” “你诬陷绾绾的时候,也动动脑子,她是绾绾的贴身婢女,绾绾跟她情同姐妹,怎么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情?” “......” 孟安黎闭了闭眼。 绝不能让孟诗绾掌握权力。 囚车缓缓驶近,众人的抽气声此起彼伏。 囚车上的姑娘,没了双手,满头发被拔掉,露出大片大片带血的头皮。 她一双眼睛只有眼洞,没有眼珠。 她疼的偶尔会张张嘴巴,可嘴巴里也空洞洞的。 “嘶~”陆瑶抓住了孟安黎的胳膊,“太残忍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为何要如此折辱她。” “是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前面的的大哥转过脸,看到他们的装扮。 “几位哪里当差?没听说么?魔尊因为她掉了根头发勃然大怒,揪掉了这宫女的头发,她宫中其他人的发,也全都剪了。 有些宫女受不得这样的羞辱,投湖自尽了。” 孟安黎摸了摸自己的发。 她又想起在暗牢里,孟诗绾趁无人时过去。 孟安黎刚受过刑,没有力气看她,低垂着头,任由发丝遮住脸。 “姐姐,我来了,你为何不看我呢?” 孟诗绾揪住她的发,手却从她的发丝滑落。 孟诗绾明显怔了下,随即眼中满是嫉妒。 “姐姐还真是长了一头好发,都不成人形了,发丝还如此顺滑。” 她一把抓住孟安黎的鞭伤。 孟安黎疼的昂起头,下意识的翻白眼。 “姐姐瞪我?可是对我不满?” 她带血肉的手又抓安黎的头发,这次倒是抓住了,她狠狠一揪,便揪掉了一大把,要放到旁边的火盆里。 “孟诗绾!”孟安黎着急的喊,“我任打任骂,你将我的头发还给我。” 她记忆中最温暖的时刻,便是娘亲为她簪发。 “阿黎这墨发真好,以后娘亲不在,你也要好好爱护着呀。” “姐姐在跟我谈条件?可是姐姐,你如今本就是任打任骂的呀?” 孟诗绾松手,那缕头发落入火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