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易咧嘴道:“去啥医院呀?我那啥都有,啥都能治。到时候给你打个八折,再免费送你两次全身按摩,不比去医院的好?”
老刘头疼得直龇牙:“行,行,那就去你那好了。我再加点钱,你把晚饭也一起安排上。”
“必须的。”左易油门踩到底,面包车开出了过山车的起落感。
车身在湿滑的路面上左右摇摆,每一次转弯都要把人甩出去。
陆依依紧紧抓住座椅边缘,脸色惨白。
老刘头则咬着牙,伤口在颠簸中渗出血来。
左易吹着口哨,身体跟着车子摇摆的节奏而扭了起来。
“你他妈能不能开稳点?”老刘头终于忍不住,暴了粗口。
左易叼着烟,咧嘴一笑:“稳了就不叫逃命了。”
面包车进了市区后,七弯八拐,最后停在了他那栋二层的小楼前。
先前那块“荣恩堂”的牌子是挂在房顶的,现在却立在了一楼门口。
推门而入。
一楼新增的展柜里摆着十几瓶药酒,泡着各种我叫不上名字的药材和动物。
有治疗风湿经骨痛的,有补血养气的,还有医治不孕不育的……
每个瓶子上都贴着“荣恩堂”的标签。
“你啥时候开始卖假药了?”老刘头随手拿起一瓶,掂了掂,又放了回去。
左易白了我一眼:“会不会说人话?这些都是用正儿八经的药材泡出来的真酒,看到上面的标签没?通过国家认证的!”
“你咋不说是联合国认证的?”老刘头坐到沙发上,甩出几张钞票,脱去衣服,露出满身的伤。
“爱信不信,不信滚蛋!”左易咕嘀了一句。
拿出碘酒、纱布什么的,开始给老刘头清理伤口。
酒精擦过老刘头的伤口,老刘头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始终一声不吭。
“老骨头还挺硬。”左易说着,从柜台下取出一瓶琥珀色的药酒,“喝点,活血化瘀。”
酒液入喉,辛辣中带着一丝甘甜,随即化作一股暖流涌向四肢百骸。
我感觉到体内的回元罡气似乎被激发,运行得加更顺畅。
晚饭是从对面大排档打包过来的饭菜。
左易特意点了盘红烧肉,说是给老刘头补血,结果他一个人就吃了大半碗。
我们围坐在一楼的小桌前,就着药酒,边吃边聊。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外环那里被人追杀?”我打着酒嗝问左易。
老刘头哼一声:“我安排的。这老小子虽然满嘴跑火车,但开车技术一流,逃命是把好手。”
左易嘿嘿笑着,搓了搓手指:“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嘛……哦,不对,应该说拿人钱财,替人分忧,给人办事……”
原来老刘头早有预感此行凶险,提前让左易暗中跟随。
当我们乘坐的出租车接连遇到事故时,左易就看出有问题,绕道赶去我们的必须之路接应。
只不过,他绕一圈的距离实在太远。
外环的路又常年失修,速度快不起来,跟我们相遇时,我们已经吃了亏。
“你们怎么又回江城了?”老刘头问。
我放下筷子,将回青石村的遭遇一一道来。
说到二爷和柳兰英被掳走时,陆依依的眼圈又红了。
左易听完,脸色突然变得凝重:“九哥这次,怕是凶多吉少喽。”
“少他娘的放屁。”老刘头拍桌而起,牵动伤口,又龇牙咧嘴地坐下。
“前几天我给九哥算了一卦。”左易不紧不慢地说,“得了个‘泽水困’卦,坎下兑上,泽无水困,君子以致命遂志。变卦为解,雷雨作,百果草木皆甲坼……”
“行了,行了……”老刘头不耐烦的打断他,“别故弄玄虚,说人话。”
左易咳了两声:“说人话就是,九死一生之象。”
房间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
陆依依的筷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老刘头沉默了片刻,突然“啪”地拍桌而起:“闭上你的乌鸦嘴!”
左易不以为意,一边往嘴里塞了块红烧肉,一边说道:“信不信由你,反正卦象就是这个意思。不过呢,还有个变卦,说明事情还有转机。”
老刘头刚想再拍桌子,听到他说还有转机,又把手缩了回来。
“你觉得,今天追击你们的是什么人?”老刘头转移话题,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