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萱下意识地挡在崔窈宁面前。 崔窈宁拍拍她的胳膊,递了个安抚的眼神,抬头直视许昭明的眼睛,“我们为何不敢?” 她这样平静从容的姿态让许昭源一愣。 说到底,他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位九表妹。 他只知道她是被外祖母捧在掌心里的明珠,是名贵娇艳的花,却不知她竟是这样性格。 他以为她会慌乱。 然而没有。 她这样平静,衬托得他的狂躁有些蠢。 许昭源眼底暗了几分,沉着脸大声指责道:“把母亲害成这个样子,你们还好意思来?” “你们明明知道她身子不好,还这么让她生气,你们有考虑过她是你们的嫡亲姑母吗!” “她把你们当侄女看,可你们呢?” “来长安的这几日,你们什么时候跟她请过安?如今还请外祖母她们写信斥责母亲,我就问一句,你们两个受到过什么委屈吗?” 许昭源红着眼眶,声音哽咽。 “母亲还以为是外祖母他们关心她的家书,没想到,等来的却是来自亲人们的指责。” “你们就这么恨她吗?” 一句紧跟着一句的质问,连半点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她们,若是胆小的人看了早就慌了神。 崔窈宁想起许令姜刚才的话,唇角溢出一丝嘲讽的弧度,她说得还真是准,果然来了。 这么急不可耐—— 看来她这个姑母的病果然和他有关吧。 若是没有关系的话,许昭源又何必这么着急的推脱责任,把罪怪到她们两个人身上呢? 她没急着说话,平静地看着他。 许昭源起初说得义愤填膺,说着都快把自己说信了,可慢慢的,后背不自觉地冒起了汗。 面前的少女眸色平静,在她那双极美眸子的注视下,好似一切阴暗的想法都无处遁形。 他有些不自在,粗声道:“看什么看?” 崔窈宁看都没看他,目光落于朝着这边走来的许老夫人身上,平声道:“姑母病了的事到底怪不怪我们,你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 “如今姑母病重,你这个做儿子的不进屋里伺候着,反而躲了出来,这又是为什么呢?” “还是说——” 崔窈宁偏过头看向许昭源,那双眸子在阳光下衬出几分冰冷,意有所指地问道:“姑母病重这一件事,本身就与表兄你有关呢?” 许昭源神色一慌,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后,他面色更难看了点,沉着嗓音恶声恶气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现在给我滚出去!” “再不滚出去,信不信我亲自教训你?!” 被戳中了心思的许昭源生怕被看出来,再也伪装不了伪善的面孔,暴露出原本的劣根性,恶狠狠的瞪着眼睛看她们,猛得举起手。 “你敢!” 他们身后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喝! 许昭源僵硬的转过头。 许老夫人在左右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过来,她沉下脸看着他,“你这是想要做什么?” “嗯?” “你母亲病重,你却在这里为难两个表妹?” 错非她来的及时,他还想对她们动手。 真是个孽障! 他们平阳侯府这几代就没这么下作的男子! 果真是龙生龙凤生凤。 崔氏自个的根是坏的,儿子也不是好的。 许老夫人为他们母子俩不知道擦了多少屁股,这才一眨眼功夫,又开始给她找事情做。 她深深疲惫之下,态度自然好不到哪去。 许昭源百口莫辩。 许老夫人拄着拐杖狠狠呵斥:“旁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你母亲究竟因为什么病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