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忱淡紫的眸色，逐渐染上暗色。
“都闭嘴！”
冥渊猛地拍碎身旁的合金立柱，碎石飞溅间，暗红色的眼眸几乎要喷出火来。
“都忘了百年前的战争了？”他的目光扫过众人，“现在所有的结果都是当时种下的因。”
房间陷入死寂，唯有苍烈压抑的喘息声在角落响起。
所有人都知道，如果当时他们没有参加那场战争，他们就有足够的底气带走苏暖，可是不行，他们是当时那场战争的主谋。
“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伊森开口道。
“等她做出决定。”冥渊的声音很沉。
其实冥渊不说，他们也知道他们现在只能等苏暖自己做出决定。
夜晚的伽蓝星被浓稠的墨色笼罩，苏暖蜷缩在瑞恩的医疗舱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抑制剂的空瓶。
喉间的灼烧感还未消退，像有条无形的蛇在啃噬内脏，却比不上心口的钝痛。
她望着医疗舱内沉眠的瑞恩，深紫色长发散在枕上，机械义肢的接缝处还在渗出淡金色的修复液，像极了百年前战争中，他为海拉挡下虫族主炮时，受伤的胳膊。
“瑞恩，我恢复记忆了……”她的声音轻得像是怕惊醒他。
医疗舱的仪器发出规律的滴答声，苏暖盯着瑞恩苍白的脸，忽然笑了，笑得眼眶发酸。
“之前我恨你，因为你折磨我的兽夫。但我现在不恨你了。”
她轻声说着，“作为虫族的大统领，你恨所有参加了那场战争，残杀同族的兽人。而他们正好是那场战争的主谋……”
窗外掠过一颗坠落的流星，苏暖伸手按住胸口，那里传来隐隐的疼痛。
“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我和海拉不同，我有虫族和兽人的血脉，我可以选择当虫族女王，也可以当兽人。”
苏暖的看着瑞恩苍白的脸色，轻叹了口气。
“我选择了虫族，我不想看到虫族从此没落……”
“可我该怎么办？”她对着寂静的医疗舱喃喃着，
“我还爱着他们……我没办法面对他们的感情时做到完全无动于衷……”
她顿了顿，指尖掐进掌心：“可我也知道，你们才是我唯一的家人……”
话未说完，却被喉间涌起的酸涩堵住。
苏暖转头看向窗外，伽蓝星的风暴正在远处聚集，紫色闪电劈开云层，外面下起了大暴雨。
“我做不到对他们冷漠……”
她对着玻璃上的倒影苦笑，倒影里的人眼角泛红，哪有半分女王的威严。
“就算知道该把他们赶走，而且我还要选择雄虫交尾，但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她伸手按在医疗舱的透明罩上，仿佛能触碰瑞恩的发丝，“可我只要想到再也见不到他们，心就很疼……”
医疗舱里，瑞恩的手指忽然动了动。
苏暖慌忙抹掉眼角的泪，却在抬头时，看见卡修站在门口，身后跟着浑身湿透的几个兽夫。
“什么事？”苏暖冷漠地问道。
“女王陛下，他们有重要的话要和您说。”卡修恭敬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