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上的水雾越聚越浓,镜面像是被一层薄霜覆盖,模糊的影子在雾气后缓缓蠕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试图从里面钻出来。
林默盯着镜子,嘴角一扯:“周小姐,您这出场方式……挺别致啊。”
没人回应。
他伸手在镜前晃了晃,水雾竟像是活物一般,微微收缩了一下。
“嚯,还害羞?”他挑眉,指尖轻轻点了点镜面。
——冰凉刺骨,像是摸到了一块寒冰。
镜中的影子突然静止,随后猛地贴了上来,一张模糊的女人脸几乎要冲破镜面!
林默“啧”了一声,迅速抽回手,从柜台抽屉里摸出一张黄符,“啪”地贴在镜子上。
“大白天就闹腾,您这作息不太健康啊。”
符纸刚贴上,镜面上的水雾便如潮水般退去,眨眼间恢复如常,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但林默知道不是。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指尖——上面沾着一丝黑气,像是墨汁,却又比墨汁更粘稠,更阴冷。
“封存档……”他喃喃自语,从怀里掏出那本薄册子,翻到最后一页。
“钥匙在镜中。”
他抬头,再次看向铜镜。
镜子里,他的倒影正冲他咧嘴一笑。
——可他自己明明没笑。
林默盯着镜子,缓缓从柜台下摸出一把铜钱剑,剑身由三十六枚乾隆通宝串成,每一枚都浸过黑狗血,专克阴邪。
“周小姐,咱们打个商量。”他慢悠悠道,“您要是想聊天,咱们可以面对面,别整这些虚的,行不?”
镜中的“林默”笑容扩大,嘴角几乎裂到耳根,露出一排森白的牙齿。
“啧,您这牙口不错啊,比我的整齐多了。”林默咂舌,“要不您出来,咱们交流下护牙心得?”
镜中人影没动,但镜面却开始微微震颤,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另一侧用力推挤。
镜面上突然裂开一道细纹。
林默眼神一凛,铜钱剑横在胸前,另一只手迅速掐诀,口中低喝:“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啪!”
镜面猛地炸开一道裂痕,一只苍白的手从裂缝中伸出,五指如钩,直抓向林默的咽喉!
林默侧身一避,铜钱剑顺势斩下!
“嗤——”
黑气四溢,那只手瞬间缩回镜中,镜面恢复如初,只留下一道裂痕证明刚才的交锋并非幻觉。
林默盯着镜子,缓缓吐出一口气。
“周小姐,您这打招呼的方式……挺热情啊。”
他翻开《封存档》,仔细研究第二页的建筑结构图。
图上标注的红点共有七个,其中一个正是地窖铁笼的位置,另外六个则分布在不同的方位,有的在当铺内,有的甚至延伸到了街外。
“七个封印点……”林默皱眉,“周小姐,您这是把整个三济镇都圈进去了?”
没人回答。
他继续往后翻,发现第三页记载着一段晦涩的文字:
“七煞封魂阵,以七处阴煞为基,锁魂于笼,七日不封,则阵破魂散。”
林默眯起眼:“七日之约……原来是这个意思。”
他抬头看向墙上的老式挂钟——距离发现《封存档》已经过去了六个小时,倒计时还剩六天十八小时。
“行吧,看来得加班了。”他伸了个懒腰,从柜台下摸出一盏青铜油灯,灯芯浸过尸油,点燃后能照见阴物。
“周小姐,咱们先去看看第一个封印点。”
林默端着油灯,再次下到地窖。
铁笼依旧大敞着,锁链断口处的金属扭曲得更加厉害,像是被某种力量二次破坏过。
他蹲下身,用油灯照了照笼内的灰烬,发现人形轮廓的边缘竟多出了几道新的抓痕,像是有什么东西曾试图爬出来。
“您这是……自己爬回去又爬出来了?”林默挑眉,“挺有运动精神啊。”
油灯的火苗突然剧烈摇晃,地窖的温度骤降,墙壁上的砖缝再次渗出黑色液体,缓缓向铁笼汇聚。
林默迅速摸出一把朱砂,扬手洒在铁笼周围,黑液触到朱砂,立刻如沸水般翻滚起来,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周小姐,咱们能不能好好说话?”林默叹气,“您这样我很为难啊。”
黑液缓缓退去,地窖重归寂静。
林默盯着铁笼看了半晌,突然伸手按向笼底的一块砖——砖面微微凹陷,竟是一处机关!
“咔哒。”
笼底弹出一个暗格,里面放着一枚锈迹斑斑的铜钥匙,钥匙齿的形状与《封存档》上画的一模一样。
“第一把钥匙……”林默拿起钥匙,指尖传来刺骨的寒意,“周小姐,您这藏东西的习惯……挺别致啊。”
四、血旗袍异动
回到当铺,林默将铜钥匙放在柜台上,继续研究《封存档》。
突然,二楼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林默抬头:“周小姐,您这是……在楼上蹦迪?”
没人回应。
他叹了口气,拎着铜钱剑上了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