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也许是宋欣茹觉得自己这次胜券在握了,对谢晚棠也没有像之前那样处处为难。 于是,谢晚棠难得的度过了几天安稳的日子。 期间,唯有湘王妃来找过她,告诉她之前的林芳瑜一事已经查清楚了。 令人惊讶的是,这件事其实也不是什么蓄谋已久的阴谋,而是出于一场女儿家的嫉妒。 林芳瑜的父亲是户部尚书,这几日正打算为她定一门亲事,看上的是宣威将军的嫡长子。 而这赏花宴,就是让他们提前相看的最好时机。 可谁知,湘王府的表小姐何如月竟也对他心生爱慕。 在一次无意当中,她听到厨娘说林芳瑜花生过敏,出于嫉妒,她便打算偷偷在其中混入一点花生,好让让林芳瑜在众人面前过敏出丑。 可她没想到,林芳瑜对那道糕点居然甚是喜爱,吃了很多,然后就导致了这么严重的过敏。 听到前院传来林芳瑜过敏的消息,厨娘慌了神,随即想到表小姐曾有意无意地暗示自己在糕点中加入一些花生。 于是她便独自去找表小姐对峙。 令她没想到的是,何如月因为害怕事情会被抖出来,竟失手杀了自己。 所以这件事看似复杂,实则非常简单,根本经不住查。 也不知道何如月到底哪里出了问题,竟然会做出这样的蠢事。 不仅害了厨娘的性命,还把自己的未来也给毁了。 如今,她已经被家里人关在了家庙中,再也不能出门。 谢晚棠不禁摇摇头,对此表示不理解。 毕竟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对谁动过心。 绯玉却有些感慨:“想来这位何小姐必定是爱惨了那位公子,才会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看来情之一字,果然害人不浅。” 听她这么一说,谢晚棠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说道:“没想到我们绯玉居然也懂这些情情爱爱,难不成你也有爱慕的人?” 绯玉的脸刷一下就红了,又羞又恼地说道:“小姐你太坏了,居然取笑人家。” 说着,她跺了跺脚,扭身跑了出去。 留下哈哈大笑的谢晚棠。 而这一日,湘王妃又给她送了信。 信上说,再过三天,北齐国一年一度的春猎活动就要开始了,到时候如果谢思安不让她去,湘王府就亲自派人来接她。 谢晚棠笑了笑。 谢思安怎么可能不让她去,要知道,就在前日平宁候府来人了。 具体说了什么她不清楚,但是光看谢思安最近对她和颜悦色的样子,她就知道必然是这门亲事有了进展。 所以,像春猎那样的日子,他必定会做做样子,摆出慈父的面孔让她一起去。 果然,刚用完午膳,梨香院就派人来传话,说是让她过去裁衣。 谢晚棠收起了信,起身和绯玉一起来到了梨香院。 刚进院子,就听见里面传来谢晚怜开心地声音:“娘,这匹布好漂亮,我要用它做骑马装。” “行,没问题,只要你喜欢,都由着你选就是。” 宋欣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笑意,听得出来心情很好。 紧接着,谢晚音也开口了:“那我就要这匹。” “好,都依你。” 宋欣茹宠溺地说道。 绯玉不由得偷偷瞄了一眼谢晚棠,深怕她会因为里面那母女情深的景象而感到失落。 不过事实上,她想多了。 谢晚棠对里面这些人根本就不在乎。 她面不改色地走进了屋子。 一见到她,刚才还热闹温馨的气氛立马就冷了下来。 “你来啦。” 说话时,宋欣茹脸上的笑意已经消失不见,语气也是既平淡又疏离。 谢晚棠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见她这样,谢晚怜也拉下了脸,不悦地说道:“你怎么跟我娘说话的,没规矩。” 谢晚棠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那又怎么样?” “你——” 谢晚怜的怒火一下就被挑起来了,正要上前回骂,却被谢晚音拦住了。 谢晚音对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冲动。 而宋欣茹也淡淡地开口说道:“怜儿,旁人没规矩那是旁人的事,你身为谢家小姐,可不能失了身份,做些上不得台面的事。” 这话虽然说的轻轻柔柔的,却是句句带刺。 谢晚怜当即明白了。 母亲这是提醒她,有外人在这儿,不要和谢晚棠做口舌之争。 于是,她收起了张牙舞爪的表情,乖巧地说道:“母亲说的是,怜儿刚才失礼了。” 宋欣茹满意地点点头。 看着她们母女三人做作的样子,谢晚棠只觉得既可笑又无聊。 不过,她也懒得和她们争执,自个儿来到了放置布料的圆桌前。 桌旁边站着的是绣罗坊的掌柜琼娘,约莫三十出头的年纪,看起来十分面善,令人一见就产生好感。 这些年,谢府内大大小小的衣裳都出自绣罗坊,所以琼娘对谢府几位主子的性子其实早已经是心知肚明,唯独这位谢家大小姐,她是第一次见。 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位难得一见的大美人。 谢晚棠面对着圆桌,只见一匹烟粉色和一匹鹅黄色的布料叠放在了一侧,看颜色就知道这是被谢晚怜挑走的料子。 而另一侧则是一匹月白色的料子,看似普通,可仔细一看,那上面密密绣着银线,仿佛有着流光外溢。 见她把目光停到了这匹布上,谢晚怜忍不住出声道:“这匹是我姐姐的,你不许动。” 谢晚棠抬眸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讥讽道:“是吗?这么说你们都已经选好了?” “那当然,谁让你来的这么晚。” 谢晚怜理直气壮地回复道,完全不记得是自己故意让人晚点去叫她的。 谢晚棠双眸微眯,露出一丝危险的眼神。 眼看着两人就要呛起来,琼娘适时地插了一句,柔声说道:“其实今日我带来的都是店里最新的布料,每一匹都很独特,大小姐不如仔细挑一挑,想必这其中定会有你满意的。” 谢晚棠收回目光,不冷不热的地说了一句:“不必了,就它吧。” 说着,看似随意地指了一匹枣红色天丝锦缎。 琼娘微讶,这颜色重,一般人很难压得住。而且又太过艳丽,完全不符合京都当下流行的素雅清冷的风格。 是以,很少有人会选这种颜色。 看来这位大小姐真的是刚来京都,对这儿流行的东西完全不懂。 她正想出声提醒,却听见谢晚音开口说道:“姐姐这颜色选的真好,十分衬你的肤色,到时候做成了衣裳,必定十分好看。” 琼娘不由得的愣了一下。 不是说谢家的这位二小姐温婉贤淑,人美心善吗? 怎么也会睁着眼睛说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