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玩得尽兴,累了回家倒头就睡,杜晓梦陪着她,也洗漱歇下。覃圆接到小雅来电,躲在房间里煲电话粥,初入青春期的少女之间有着说不完的悄悄话。
零时一过,覃圆和小雅互道新年快乐,结束了漫长的通话,踩上拖鞋走出卧室。
客厅亮着暖黄落地灯,静悄无人,外头阳台上独自站着个身影,手中燃着一支烟花棒。覃圆看清了人,轻手轻脚拉开推拉门,想吓他一下。
噼啪作响的银白色火光,照亮了那张清俊落寞的脸庞。覃成出神地对着那簇火花,脸上有泪水无声垂落。
多年前,也是在这个时候,他夜里睡不着起来,见施晓点着蜡烛看,坐下跟她一起消磨时间。那时他不知道,她是在用别人剩的蛋糕和蜡烛给自己庆生。
覃圆不曾见过覃成这般脆弱伤感的模样,心头一惊,脱口而出,哥,你怎么哭了。
那簇火花适时燃尽,覃成侧过脸,将那份不愿示人的脆弱藏进黑暗里。
没。覃成不着痕迹拭去泪痕,过年,高兴。
覃圆没去拆穿,有些担忧地道着祝福,新年快乐啊,哥。
迅速收拾好情绪,覃成转过身笑着对覃圆,回道:诶,新年快乐,又长大一岁了。他抬起手腕看时间,不早了,快去睡吧。
覃圆点点头,哥你也是。她退出阳台,把空间让给他独处。
夜深,覃成伏t案书写,大段文字填满一页页信纸。
一年接着一年,他往狱中寄了许多封信,却都如石沉大海一般,毫无回音。施晓未曾拆看过那些信件,更别说给他回信了。
覃成没少往江城监狱跑,和分管的狱警都混上脸熟,他拜托人家传话,麻烦帮我跟施晓递个话,就说见一面,以后我再不会来打扰她。
经过接二连三次请求,对方终于答应了。
探视日期定下,覃成前一天从学校赶到江城,车次凌晨到站,没有通往市区的公交。他仔细确定站牌上的行车路线和时间没有调整,走到车站入口处避风,捱到天光微亮,怕错过第一班始发车辆,又返回街边站点,手揣衣兜,缩着脖子站在呼啸的冷风中等。
到了监区,排队拿号,递交材料,过完安检进入会见室等候,覃成到得早,是第一批进去的。
会见室里,一群服刑人员有序走出来,覃成一眼认出当中那道阔别许久的身影,她不急不缓走过来,在他正对面徐徐坐下。
隔着透明玻璃,两人分别拿起电话听筒,好一会儿,谁也没出声。施晓眼睛平视前方,目光略微偏下,落在覃成下巴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