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人生似乎停滞在多年前那场充满罪恶与谎言的漩涡中,他要作恶者偿命,要怯懦者付出代价,他不让他们好过。
施晓再次伏低,出卖尊严苟且偷生,打心里她是看不起自己这样的,但又有什么关系呢,命要紧。
她怕死,想活着。
覃厉峰应下施晓的提议:与其让石军经受结果不明的审判,不如让他在所剩无多的时日里饱受病痛折腾,直至最后一分一秒。施晓顶着不属于她的身份,许诺覃厉峰,往后听从于他。
夜晚黑暗又漫长,覃厉峰不知疲倦地在施晓身上使狠,大概连带着对石军的那份彻骨恨意,生生索命般发狠泄愤,见血见伤,不见停。
白日里,施晓拖着残伤的身体去医院,静静坐在石军床边,旁观他被病痛折磨得嘶喊挣扎,不成人样的凄惨。
她看他们肮脏罪恶,她自己也是。
我是从最底下一步步爬上来的,那时候活得连条狗都不如,豁了命挣钱,想着娶了老婆,生了孩子,我也能有个属于自己的家,安稳过日子。姓唐的不拿我当人,毁了我所有盼头。说起唐德彬,石军依然无法平静。
你跟我这些年,我知道你不情愿,但我在你这儿感受到从没有过的温情,我舍不得放你走。过去一些事,我对不住你。有时候我会想,要是我们能换种方式遇到,该有多好。如果有下辈子
没有!施晓打断他,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谁也见不着谁,更不会有下辈子。
石军惨淡一笑,缓缓点头,好,没有。那就把这辈子的事好好了结。
也许是多年相处生出的一点情分,又或者是人之将死的善心发现,石军给施晓留了钱,还给她安排了之后的去处:等时机成熟,何兆坤带她偷渡出去。他知自己得罪的人多,那些能拿捏人的凭据,也留下给施晓。
石军死后t,留的烂摊子不少,也是为避风头,施晓听从覃厉峰,随他去了石塘镇。
覃厉峰陷在伤痛的过去走不出,拉着施晓陪他排解,两人之间有种怪异的默契,看似平静无波地度日。
刚结束近十年受控的生活,又跌进另一个茫茫无期的桎梏中,施晓要自由,要解脱,她伺机逃离。覃厉峰威胁恐吓,要她断去念头。
施晓与石军互相攥着对方隐秘,达成心照不宣的平衡。覃厉峰不同,施晓没有牵制他的办法。后来偶然得知,他家中堂侄苦寻丢失的妹妹,这事与覃厉峰大有干系,而石军留下的东西印证了这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