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周妍端着粥进来,小心慢放到床头柜上,甩手轻呼一声,好烫,等会儿再吃。
你们都去睡吧,我捂一觉发了汗就好。倪冬赶他们,两人明天还得早起上学。覃成接声,周妍快去睡。说着迈步往外走,周妍点头跟着出去。
到厨房拿了空碗和汤匙,覃成又返回去,坐在倪冬床边,舀两勺粥进空碗里,缓缓搅动着散热气。被子里伸出只手轻戳他腰侧,就放着,快去睡觉。
看你吃完了就睡。覃成坚持。
倪冬无奈,接过散凉的粥,小口送进嘴里。覃成陪在一旁,倪冬碗里吃净,他就再舀两勺过去,耐心看她分次一点点吃完,递上纸巾,待她擦完接过来,收拾碗起身,夜里要是难受就喊我。
没事的,睡一觉就好。倪冬笑了下,想起不久前他俩的对话,眼下掉了个个儿。
半夜,倪冬体温不降反升,烧得脑袋都混沌了,眼睛也不太睁得开,朦胧中听到有人轻唤,倪冬,醒醒。
她隐约感觉被人搀着坐起,身上裹了大衣,脚上套了袜t子,迷迷糊糊的似乎还踹了人一脚,人家没计较,好像还哄小孩样的让她听话穿袜子,说光着脚凉。后来她全身上下裹了个严实,脸也被帽子遮住,趴在一个结实的背上,摇摇晃晃的,过了好些路。
背她的人一直在跟她说着什么,她有听见声音,但说的什么话就不清楚了,脑袋浆糊似的,翻滚拉扯,疼得她呼吸都费劲。
倪冬清醒过来时,人躺在病床上,手背扎着针,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
感觉怎么样?覃成见人醒来,立时问道。
怎么上医院了。倪冬伸手按太阳穴,脑袋还是发疼。
高烧四十一度多,烧糊涂了都。覃成上手帮她按揉,力道略微重些,很能缓解不适。
倪冬想起来问:现在几点?
覃成拿出手机瞧了眼,快五点。
倪冬抬头看输液架上的药瓶,心里估摸一下,输完回去覃成应该能赶上去学校。额上大手按了有一会儿,倪冬轻推开,我好多了,你也歇歇。她指着旁边的空床,去躺一会儿。
没事,不困的。覃成绕开她的手,继续按揉。
倪冬挡住覃成的手,语气加重,快去。
覃成听她话,躺下眯了会儿,又记挂着输液进度,没多会儿就睁眼看看,压根没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