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冲过澡,吹干头发,深夜折腾闹动至此,再无睡意,她干睁着眼望向天花板,心想该去拿些助眠的药了。
这一年的雨水格外丰沛,外出几乎伞不离身。
倪冬走路不急不缓,并非毛躁性子,无奈街上水坑不显眼,踩过去滑一跤,脚上瞬时窜起钻心的疼。之前脚伤没好好养,接二又三,成了习惯性脚踝扭伤。
这次她长记性了,老实待在店里静养,吃饭大多是叫餐,也习惯了点同一家。
中午,倪冬不时看墙上钟表,分针比往常多走了半圈,又半圈,餐终于送到。外面雷鸣电闪暴雨倾盆,这样的大阵仗怪不上店家误了时。
身披雨衣的覃成放下餐,正要走,倪冬叫住他,账上应该快用完了,再充五百。她坐在沙发上,低头整理脚上护踝,眼也没抬,钱在收银台抽屉里,你拿一下。
覃成站了会儿没动,目光从她脚上移开,回身走到柜台旁,拿起上头的钱夹扔给倪冬。倪冬莫名被丢来的钱夹逗笑,数出钱递给他,晚上的餐早点送。
店里缺人,保证不了。天气恶劣,老吴给大家放了假。鸿旺饭馆所处位置低,雨水漫进店里,他和老吴两人忙活了一上午,瞧这情形,雨势不见得会消停。
倪冬说:这天气不该这么劳动人的,但我脚实在走不动路,辛苦。
不相干。就是挣这个钱的。覃成缓了下生硬语气,说:会尽量。
到了下午,覃成冒雨提早过来送餐,却见店门紧闭,连打了两通电话,那头终于接起。
挂门把手上,等会儿我下楼拿。倪冬声音闷沉含糊,像是睡梦中将醒未醒时的呓语。
这场数十年难见的暴雨,引发山洪迅速淹没田地房屋,乡镇紧急通知街道所有人员转移,前往临时安置点。
夜幕降临,挤满人的安置点嘈杂纷乱,覃成穿梭在人群中四处找寻,拨出的电话始终无人应答。方才坐老吴的面包车离开,途经明明女装店,他注意到门把上的餐食依然挂在那。
最新转移过来的比早先的那一批出来得要艰难,身上大多湿透,大家似乎没料到雨势会发展至此,聚在一起感叹诉说着洪水倒灌,无处可躲的各种惊险。
一直没有回应,覃成被手机里传来的忙音搅得心不上不下,他转身逆着人群往外走,脚步愈来愈快,直至飞跑起来。
石塘街基本转移完毕,救援人员在受灾更严重的区域。覃成淌进水已漫过大腿的街道,在黑暗中小心摸索着往前进。手电光照到仍旧挂在门把手上,快被水淹没的餐盒,他心上确定下来,过去用力拍门,倪冬
声音被浩大的雨势盖过,连喊数声无人应答,他四下看看,借助排水管道向上攀爬。二楼窗户紧闭,手电光照进去,里头有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