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又道,“同姓也无妨,又非一个宗族!” 张神悦究竟是不是留侯之后,都还存疑呢。 在她出头之前,长安可没留侯后人。 张鲁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娘,你在说什么梦话?” 卢夫人满脸骄傲,“我儿一代师君,不比吕布差什么!” 张鲁抚额,“娘啊,你想害我就直说!” 娘对他有信心,他很高兴。 但这信心会不会过于离谱? 他可打不过吕布,有道术也打不过。 这方面,卢夫人有着丰富的经验,细声传授给儿子,“我儿,这男女之事,讲的并非先来后到,也并非武力高低,而是缘份......” 张鲁大步出门,不想听他娘胡言乱语。 第315章 这四个儿子捆一起,也不是张神悦的对手 成都州牧府。 刘焉卧房外间,四个儿子互使眼色,打眉眼官司。 谁都不想进去告知老父坏消息。 “咳咳咳!” 刘焉急咳一阵,喘着粗气道,“谁在那儿?” “父亲,是我等!” 刘范、刘诞、刘瑁、刘璋无奈,只得一起进去。 “何事?” 刘焉扶着丫环的手臂,勉力坐起身。 是又打了败仗,还是又有了天灾? 光看诸子的表情,他就知道绝不会是好事儿。 刘范身为长子,被兄弟们用目光逼着上前答话,硬着头皮道,“也无事,只是来问父亲安。” 他真的不想说,怕老父一气之下没了命。 刘焉没好气地道,“说!” 他对长子寄予厚望,可长子来到益州之后的表现,他并不满意。 刘范急中生智,“......回禀父亲,张鲁退兵了。” 刘诞、刘瑁、刘璋全都看向他。 眼神里包含六分诧异,四分佩服。 没看出来啊,大哥你这么会说话! 刘焉眼睛一亮,“何时退的?” 刘范:“五日前!” 刘焉脸上露出笑容,“退了好,退了好啊!” 又问:“何人击败他?为父重重有赏!” 刘范尬笑,“不是被击败的,是军中哗变。” 刘焉更开心了,“我早知那竖子不得人心!哈哈!” 能执掌益州的,还是只有他们老刘家。 刘诞、刘瑁、刘璋齐齐低头,不敢直视父亲。 刘范也尴尬得脚趾扣地,脸上青红交加。 刘焉笑了一会儿,突然感觉不对。 这样的大好事,为何诸子这般神态? 让小丫环伺候着喝了药,盯着长子疲惫地道,“有何隐瞒?详细说来!” 刘范:“......咱们也哗变了。” 拦都拦不住,全往自家跑。 督军们大开杀戒,砍了几十上百个,反激得原来没跑的也撒丫子跑了。 跑来跑去,只剩最精锐、最忠心的将士。 可打仗是需要普通士卒在前面送死的,不能一来就消耗精兵。 也不是不能再去抓壮丁,可这样的兵,能跑第一次,就能跑第二次,抓来何用? 他唯一庆幸的事情,是张鲁那边也是同样的状况。 否则成都危矣! 刘焉险些一口气没上来,厉声道,“我家从未苛待军卒,为何哗变?是不是你克扣粮草?” 幼子刘璋曾私下告诉他,长兄或许倒卖粮草,牟取私利。 刘范瞠目结舌,无比委屈。 气愤道,“父亲,我何曾克扣粮草?哗变也与我无关啊!” 刘诞与他感情好,出来为他作证,“父亲,确实与长兄无关!” 刘焉怒气未消,“那士卒为何哗变?” 刘诞:“......他们说要种田。” 刘焉茫然重复,“种田?” 他记忆中的哗变,要么因恐惧而生,要么因饥饿而生,或是上官苛责、战事不顺。 跟种田有何关联? 刘诞解释道,“听说外边现在到处都在忙着种田,有人去贩货,传回了消息,那些军汉就吵着不打仗了。” “......张神悦,这必然是张神悦的阴谋!” 刘焉气得顺手砸了身前小几上的药碗。 自从张神悦上位,他就事事受阻! 张神悦简直是他家的克星! 但对于他的这种说法,三子刘瑁和四子刘璋都不太信。 相视一眼,刘璋嚅嗫道,“父亲,张神悦只怕没有这么大能耐。” 刘焉看向他,“那你说,士卒为何哗变?” 刘璋:“他们自称要种田。” 刘焉深吸了口气,“整个大汉,最会种田的是谁?” 刘璋:“......是张神悦。” 就算他在益州,也知道张神悦掌管的皇庄年年都是大丰收。 但这分明是两回事。 刘瑁也道,“父亲,士卒应是怠战了。张神悦再厉害,手也伸不到益州。” 他不信张神悦一个小女郎,有主宰益州战场的本事。 肯定是巧合! 刘焉扯扯嘴角,“呵呵,她手伸不到益州,那咱们为何跟张鲁征战不休?” 心里很失望。 除了长子之外,他最看重的就是三子。 当年听相士说,追随自己入蜀的陈留人吴懿之妹有大贵之相,还为三子聘为妻室。 可他竟连张神悦是个什么样的人都看不清。 目光转向长子、次子,“你二人怎么想的,张神悦有没有这能耐?” 刘范、刘诞同时点头,“有!” 他们在长安呆过,经历过她给长安带来的剧变,从来不敢小瞧她。 刘焉有一点点欣慰,总算还有两个明智的。 但只是一点点,整体还是沮丧。 ——这四个儿子捆一起,也不是张神悦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