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砚是和平社会长大的孩子,谈判桌上大家说的脸红脖子粗的时候也无非是甩袖走人。
又不是活不成了,发疯动刀子。
吃一堑长一智,她在心中狠狠骂了一遍自己连傻逼都不如,安逸日子过久了,连死人是怎么形成的都忘了。
两条腿倒腾的飞快,池文娟在后面提着刀猛追,台里还走动的播音员一看这架势,直接就近找了个房间反锁房门。
这让池砚想往房间跑都做不到,她甚至看到了其中为首往死里关门挡着她逃命的人中有钱雯雯。
池砚心底发冷,只觉人性不过如此。
当年若不是她的顺手一帮,钱雯雯早就失去工作回去过她的苦日子了,虽然当年的事也不过是顺手的一件小事,也知道钱雯雯现在把门关死是为了自保。
明明是情有可原的一件事,池砚却还是觉得挺恶心人的。
这事她记下了,池砚一路往楼上跑,由于楼上是午间播音员的工作室,现在却是晚间,楼上的房间一个个都被锁了起来。
这么跑没办法,迟早会被追上砍两刀的。
现在她能去的只有四楼的文印室了。
池砚从衣兜里掏出随身携带的两盒雪花膏捏在手中,边跑边一点点将手中雪花膏合盖撮开。
她和池文娟两人隔着半个走廊过道,大概二十米的距离,心算了一下池文娟奔跑的速度,找准角度,一把将手中捏着的雪花膏摔了出去。
两盒雪花膏中柔软顺滑的膏体摔了一地,瓷板地面变得一片狼藉。
原本跑的气势汹汹的池文娟一脚踩在了雪花膏上,脚下打着滑将菜刀甩出半米远。
转瞬间跑了回去,池砚眼疾手快的握住划出去的菜刀刀柄,一把将地面上的菜刀拎了起来。
松了口气的同时,池砚心里确实把脏话骂疯了,咬牙切齿道:
“你至于嘛你,我不就是不养你们全家而已,搞的和我杀了你全家似的。”
“实话告诉你,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要弄死你的,凭什么同一个娘老子,你我却活的天差地别的?今天你必须死!”摔坐在地上的池文娟笑得一脸诡异瘆人。
一看池文娟这副鬼样,池砚就知道不妙,提着菜刀刀柄一路拉开了同池文娟的距离。
还没等她走几步,就目瞪口呆的看见池文娟扒开裹着她孩子的包被,从孩子的后背底下抽出一柄水果刀。
“妈的,傻逼。”把自己孩子和刀具放一起,还是前胸一柄菜刀,后背一柄水果刀,池砚无话可说,这娘们杀她的决心是真恐怖啊。
她提起手中菜刀掉头就跑,池砚对自己有自知之明,就算有刀,硬碰硬,她也碰不过池文娟,而且哪有为了石头把玉撞碎的道理?
趁着池文娟刚摔倒跑不利索,池砚一路跑到了播音台四楼的文印室,文印室是里外间,里面住人,外面打印。
眼看池文娟要过来了,她一脚踹翻水壶,水将地面打湿后她跑到了房间里间反锁了房门,报警时间少说过了五分钟了,她只要再等一会儿就得救了。
进了里间后,握着菜刀瘫坐在地面上,池砚总算放松了些,池文娟脚底下踩着一坨雪花膏,她踢倒水壶就是为了给池文娟添点麻烦,拖延下时间。
只要警察来了,就没事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池文娟当年连结婚证都没来的及领就私奔去了,等回去她就把池文娟嫁去穷山沟,让池文娟知道一下什么叫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文印室外间的地面上,平滑的水洼之上反射起一层幽幽的寒光,莫名的骇人。
池文娟拎着个水果刀就往池砚所在的里间跑,根本没看地面上的水洼,合着雪花膏的脚底一脚踩上了地面的晶莹的水面,没稳住身形一脚往前面大开的半人高的窗户滑去。
拿着水果刀的手无处着力,池文娟整个人直接从四楼大开的半人高的玻璃窗中滑了出去。
身体失去掌控后,女人整个身体向下坠去,她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直接挂在电线杆上。
然后在自身重力与下降势能带来的强大冲力下,池文娟的身体径直被电线杆贯穿。
胸口绽开了大片大片的血花,女人的瞳孔瞪的老大,就那么死死盯着四楼窗口池砚所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