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别人面前称老大,许悠云那点微薄到可怜的自尊心作起祟来。
“宁静云,是旺财背的我,你才没这能耐,更没这份好心!”
“我对你还不好?”
许悠云昧着良心不说话,宁静昀掩面而去,许悠云张着嘴说不出挽留的话,有泪飘进来,原来她的眼泪也是咸的。
许悠云正自愧疚,宁静昀突然回头,一把提起他,飞甩在背,健步跃过院墙,再单手扔回去。
一切发生得很快,老酒儿才喝下的酒都没咽下肚。
燕归去、冯守阳、老酒儿三人齐齐呆住。
燕归去:小师弟有福了,师兄还是找个温柔女子吃苦。
冯守阳:福生无量天尊,贫道眼拙,原来姚姑娘是个淑惠女子。
老酒儿:老夫往事也没如此不堪。
旺财接住许悠云。院墙那边,宁静昀心绪复杂,摔疼他了怎么办,哼,就该摔死他,等了很久,没听见狗吃屎才大哭着走了。
在三人一犬,熟人面前出大丑。许悠云却觉颜面不重要,只想翻过院墙见宁静昀。
终究难爬过去,幸好有旺财,许悠云踩着它背,借力翻了过去。
冯守阳摇摇头,自讨苦吃。
老酒儿点点头,孺子可教。
燕归去只有好奇,“冯老哥,小师弟去做什么,走去看看。”
“贫道正有此意。”
燕归去轻松跃过,冯守阳笨手笨脚,“燕老弟,拉一下我。”
“两个年轻人学着点。”
老酒儿与旺财进屋喝酒,竟品出了甜味。
许悠云走过宁静昀的伤心路,寻到她。
宁静昀伏在小床嚎啕大哭,手中枕衾湿了大片,透光便现里面脆弱橦花,如见其人柔心,她粉拳拍打着,似打在心上。
“小黄狗,小黄狗,小黄狗。”
许悠云痴痴傻傻,冯守阳、燕归去心中焦急,小子怎么站着不说话,快上去安慰她呀。
宁静昀似是哭累了,开始抽泣。
“老大。”
一句老大说了一切。
委屈有了人听,哭声又大。
许悠云依然痴傻,听她哭,似下了九场秋雨,燕归去、冯守阳连连叹气,这小子太笨了。
不知过了多久,宁静昀不再哭泣,大声不满道,“你出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老大,明天陪我钓鱼去不?”
“不去!”
“老大,明天和我去北边山玩,那里别人都不知道。”
“别人为什么不知道?”
“我从来一个人去,绝不告诉别人。”
“不去。”
“老大,今天我找了你四次都不在。”
“又骗人!明明两次。”
“想你一次就去那找你一次,不在。又想你一次又去找一次,不在。”
宁静昀似是抬袖擦泪,“哼,为什么不等我,也许过会儿我就来了。”
许悠云嘴又笨起来,低头不语。
“你走开,我不想见到你。”
“宁静云,你怎么知道我找了两次?”
宁静昀怒扔香枕,“我猜的!见你就烦,快走开。”
许悠云再无颜面待下去,真就离开,宁静昀怒言却止。冯守阳、燕归去连连摇头,这笨小子。
院墙很高,许悠云有些失意。
如何都翻不过,院门阴阳锁,许大侠失意无比。
“旺——财。”
“老狗儿!”
老酒儿、旺财已醉,互相抱着呼呼大睡。
“燕师兄、冯道长。”
两人仍在雅院里躲藏,不好现身。
天将黑,小小院墙岂能困住我,气行灵台,身轻如燕,载入史册的一跳还是撞了墙。
听得许悠云呼喊三人一犬,宁静昀不由趴在窗边偷探眼,破涕为笑,小黄狗翻不过去。
许悠昀屡次滑下,狼狈不堪,心软时却皱起眉,它们四个都喊了,怎地不叫我。眉凝许久,见小黄狗笨手笨脚,再难生气,笑舒眉。
天将黑,许悠云脸色也跟着苦下,心有所感地望去,见她在笑,顷刻变了神色,樱唇嘟。
“老大救我。”
“不救,自个儿找旺财、老酒儿、燕师兄、冯道长去。”
许悠云走到窗边央求道,“老大,天色已晚,许某再不回,家犬恐会担忧。”
宁静昀樱唇绽,笑问道,“方才怎么来的,便怎么回去,要我救你什么?”
翻不过院墙求女人,又失了面子,许悠云赧颜道:“来时是有旺财帮我,走时若有老大相送,许某也算个圆满人。”
宁静昀大笑难忍,便从窗边潇洒翻出,已是没好气道,“谁要送你?有门不走非逞什么强,大笨蛋。”
许悠云无奈道,“外面也锁着的。”
宁静昀故作不情愿,“记住啦,你欠我一次好。”
许悠云卑微点头,宁静昀笑弯眉,可不能让他看到我在笑,便转瞬怒,轻提起许悠云又要扔飞。
许悠云惊慌大叫道,“老大!老大!别,别别,摔断腿了明天怎么和你玩。”
“断腿便断腿,谁愿意和你玩?”
许悠云撒娇道,“老大,我求你了,明天绝对好玩。”
宁静昀不由巧笑倩兮,放下许悠云,“小黄狗,吓成什么样了,上来,我背你。”
此事传出去有辱名声,许大侠见天黑无人,不再犹豫,况且话又说回来,大丈夫能伸能屈。
环上她,馥郁芬芳,红了脸,宁静昀亦羞红脸,奈何夜已黑,仅见她姣好轮廓。
二人痴了很久。
“怎么这般沉?”
“老大,还是把我扔回去吧。”
“不行!”
宁静昀背着许悠云跃过院墙,许悠云赶紧下来。
“小黄狗,你嫌弃我!”
“哪敢,我是怕老大累了,便想着快点下来。”
“哼,就会耍嘴皮子,明天再敢忘我,饶不了你!”
屋内点着灯火,宁静昀忽觉羞涩,却使花法飘回,见许悠云满脸崇仰,心中没来由的畅快,锁了房门,再难压抑喜悦,哈哈大笑。
燕归去、冯守阳互看一眼,这小子好像没走错一步。原来有些东西是天赋,学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