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想她大概是产后抑郁,身边没有人在,再加上孩子的病,看不到未来的希望,整个人都没有求生的意志。”
“波本,你敢说这一切都跟你没有关系吗?”赤井秀一盯着他。
安室透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成拳,肩膀佝偻起来,像是瞬间老了十岁。
他不知道……赤井秀一说的这些,他一无所知。甚至在和好之后,桃原花梨也没有跟他提起过。
他想过她那些年在美国,带着伤病,艰难保住孩子,大概吃了很多苦。但他从没有想过会是像赤井秀一说的这样艰难,他想当然的以为,她无论在哪里都能过得很好,她总有奇遇。可她也只是普通人而已,一个人带着一个病殃殃的孩子,没有人帮她,没人照顾她。
她也会跟产后抑郁这样的词连接在一起。
在将公安先生的心戳的千疮百孔之后,赤井秀一面上还是一派云淡风轻:“在回日本之前,我问过桃原,她并不恨你,但也不想让你认孩子,如果你对她那些年受过的苦还有一点愧疚的话,请你尊重她的想法吧。”
安室透最后失魂落魄地离开工藤宅,驾驶着汽车,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街头乱晃,好几次险些出了交通事故。
赤井秀一的话击碎了他的侥幸心理,他曾经心安理得的认为,只要他早日认回孩子,回归到父亲的角色,就能弥补他这几年来的缺位。可事实上,她和孩子受过的伤、吃过的苦都不会消失。这些感受像大树的年轮一样,被时光雕刻在他们身上。
时光荏苒,它们会褪色,会模糊,却永远不会消失。
晚上跟桃原花梨不欢而散以后,他说不清自己是抱着什么心态去找赤井秀一的。因为他隐隐感觉到他们俩之间有什么已经变了,没有争吵不一定是好事,连吵都不想吵了,那接下来的就只能是分手了。
他觉得焦躁,他的情绪需要一个出口,他急需找到这一切改变的根源,所以他瞄准了赤井秀一。即使他内心也知道,他们俩之间的问题根本不在于赤井秀一。
他浑浑噩噩间来到了两人之前租住的公寓,此时天空下起小雨,他下车,一个人扶着车门在雨中站了很久,才跌跌撞撞的上楼。
钥匙插进锁孔里,却没有锁舌弹开的声音,房门是开着的。
安室透有些怔愣地推开门,迎接他的是一室暖融融的灯光。桃原花梨听到声响,从厨房探出头,看到他湿淋淋的头发和还在滴水的衣服,皱了下眉:“你不是开车吗?怎么把自己淋成这样?”
安室透愣愣的看着她:“莉莉?你怎么会……在这里?”
桃原花梨从浴室拿出一条干爽的毛巾,本想直接扔给他,看到他现在呆愣愣的样子,想了想干脆直接上前,帮他擦拭起头发上的水珠来,动作实在称不上温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