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大人,我们站的起来吗?”
“他们说,我们生来是贱民,一辈子就是贱民。”
“是将军赐予了我们活着的机会,所以我们都是将军的财产。”
“将军就是我们的天,任何反抗将军的举动都是大不敬,会遭天谴的。”
妇人面色苍白,提到将军之时,脸上的恐惧挥之不去。
“可以,只要你想,你就站得起来。”
苏晨看着颤抖的妇人,
伸手指了指地上打滚的乱兵,道,
“他们为何高高在上?”
“皆因你们的软弱纵容罢了。”
“世界本是属于所有生于这片土地之上的生灵,而你跟他们同样生于这片世界,凭什么你们就是他们的财产?”
“你们自己在这片土地上耕耘为生,凭什么说是他们赐予你们活着的机会?”
“你要知道,这个世界并非他们创造的,他们只不过是窃取了本该属于你们的东西。”
“反过来却将你们当成食物,当成牲畜。”
“肆意残害你们的生命,践踏你们的尊严,掠夺着你们的一切。”
“你若不站起来,你的孩子就要继续跪着。”
“你孩子若不站起来,你的孙子便继续跪着。”
“自此,一代一代成为他们口中天生的贱民。”
“这是你想看到的吗?”
苏晨看着妇人,声音温和,
但却如惊雷回响在妇人的脑海之中。
是啊,我们靠自己的力气而活着,从土地之中种出食物,为什么说是他们赐予我活着。
每年的收成大部分要供给给他们就算了,却连自己都成了他们的财产,
明明什么都没做错,但生命依旧要被其随时剥夺。
凭什么?
既然都是死,为何不站着死。
妇人的心里逐渐不再恐惧,眼神也变得坚定了起来。
苏晨看着妇人的变化,心中也是欣慰,
很好,说明还有救。
他能斩杀那些高高在上的蛀虫,但前提是要先斩断这些底层人心里的枷锁。
一代代的欺辱,让他们心中的恐惧根深蒂固,
一代代的谎言,让他们早已不知世界的模样,
破山中神易,破心中神难,
若底层之人自己不愿站起来,即便苏晨杀光所有乱兵,也依然改变不了结果。
待自己离去之后,只要再出现个将军这样的人,这些底层之人还是得再吃一遍苦,世界又将会跟之前一样。
必须要让他们有自己的脊梁,敢于去反抗不公。
“大人,我不想看到这样,求大人帮我。”
“我想做人,不想做牲畜,哪怕是死,我也要站起来,我不要我的孩子跟我一样。”
妇人双膝猛地一弯,跪与苏晨面前,
一脸恳求,眼光灼灼的抬头望向苏晨。
她丈夫死了,在她跟她孩子的面前,被乱兵一刀砍死,
她也要被乱兵当成取乐的工具,她的孩子则要被当成乱兵的口食,
她的祖辈就这样一代过了一代,所以她也会这样过下去,
但是她甘心吗?
如何能甘心,只是反抗不了罢了,
如今苏晨说愿意帮她站起来活,即便不知结果,她也想试一试,
毕竟跪着,不也是一样要死么。
“我会帮你,会帮你们所有人。”
“记住你这番话,也记住我说的话。”
“告诉你孩子,也让他告诉他孩子,告诉所有人。”
“人生来便是站着的,任何想要你们跪下的人,都该死。”
苏晨扶起妇人,将手中的长剑交于了她。
苏晨并不需要她的帮忙,之所以跟她说这些,只是为了种一颗种子罢了,
通过她,让这颗种子在这块土地开花。
说罢,
苏晨也不做休息,转身离去,拒绝了妇人的挽留,
从乱兵手中捡起一把长剑,一路便往北而去。
路途之中,所过之处,所遇乱兵皆被其斩杀,
每到一处,便将话复述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