椿树倒下?的动静太大, 很快三?楼窗口便寻声冒出一个胖脑袋来。
戚小胖看着?楼下?身首异处的椿树残骸,还有站在残骸旁长发不乱衣摆不扬镇定?自若的九年,表情震惊且迷茫:“看树原来是砍树……的意思吗?”
九年:“……不是。”
卿白没忍住笑出了声, 倒不是?这个谐音梗多?有趣, 而是?九年如此无言的模样挺难得。
戚小胖不知他卿哥正仗着?他看不见?而笑得‘花枝乱颤’,震惊了一会?儿?后也回过神来了,开始积极为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正站在树尸边‘手足无措’的九年出主意:“不怕!周老板被送去急救了农家乐大乱!这栋楼如今只住了我们一户, 这里又偏僻, 只要咱们自己不说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会?有第三?个人知——”
“哎呦, 这树怎么了?”话还没说完, 第三?个人就出现了……不, 应该说是?第三?个妖。
小小的燕子在半空绕着?地上的椿树残骸盘旋了好几圈,先是?声音欢快的啾啾啾了几声, 然后才状似遗憾地说:“椿树过房,主人恐伤……我昨日不过是?随口那么一说,这怎么还真让我说准了呢?难不成我其实不是?燕子精, 而是?乌鸦精?”
燕子乌鸦都是?鸟, 谁知道你们鸟类修炼成精的过程有没有互通有无。
卿白心里吐槽得热闹, 眼睛却是?盯着?九年的,想看他准备如何对待这位不速之客。
脸被打得啪啪响的戚小胖更?是?无话可说, 他自觉自己是?在场唯一真·人类, 不敢掺和这些非人大佬的热闹, 遂默默将脑袋缩了回去,只留下?一双眼睛瞅着?外面。
九年的目光始终凝聚在手中鹤羽上, 看也未看半空中的燕子。
如此一来燕子姑娘的玩笑话说完后一时之间竟然无人接话, 只有安静的空气充斥在这方?空间。在这一刻,那倒下?的椿树不再是?椿树, 横看竖看,地上那些断折的树干、凌乱的枝叶都巧妙的组成了两个字——尴尬。
半空中的燕子姑娘翻了个没人能看见?的大大的白眼,准备自己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总之先找个地儿?降落再说。
对于鸟类来说,树枝自然是?落脚地的首选,虽然这棵椿树断了,但它的枝枝干干还在,燕子姑娘也不嫌弃,一眼在那堆残枝败叶里挑中了一根即便?主体倒下?,也要倔强朝着?天空支棱起来宛如竖中指一般的树枝。
燕子姑娘满意地点点头,扇扇翅膀向下?俯冲,爪爪刚挨上散发?着?独特气味的椿树枝眼前却突然一黑——大片的、凛冽的、恍若冰刀霜剑的、如同从黄泉深处奈河尽头远道而来的烈风铺天盖地向她袭来,带着?生命走到尽头灵魂濯尽尘秽重回纯白的味道,腐朽与清香共存,比椿树的气息更?加独特而微妙。
谁也没料到九年会?一言不发?直接出手,柔软的广袖舒展而急促的席卷而去,没有人会?怀疑它的杀伤力,因为沿途的空气正如同被绝世利刃的锋芒割裂一般发?出刺耳破响,只是?听着?那声音,皮肤都能感受到阵阵难以捕捉的冰凉痛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