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山后设有密道,拓跋苍的人可通过密道偷听动静;大厅的房顶设有暗格,可藏匿一人不被发现;每间相连的厢房厚墙中,都有暗道"布防图上的红线在房舍间蜿蜒,
"足够成年男子侧身穿行,隔音极差,你们若商议行军布防,定会传入他们耳中。"
东方辰突然拍了拍地隐星的肩:
"听到了?回去后让弟兄们在暗格里藏好鸽羽,横梁上多挂几盏走马灯,假山附近放点捕兽夹。让那些窃听者看看,东宇的暗卫究竟有多少手段。"
地隐星应声领命。
司徒玥望向窗外,暮色已浸漫宫墙,檐角铜铃在晚风里轻晃,荡出细碎的声响。
她指尖在梨木桌案上缓缓划过,三道浅痕骤然浮现,木屑簌簌落在青玉镇纸上。
“拓跋苍迟迟不肯召见,恐怕不只是在调配人手。”她声音压得极低,眼尾扫过案上摊开的南蛮舆图,
“要么是在伪造陛下的旨意,用印玺做文章;要么是在宫中设好了杀局,从宫门到寝殿层层布防;更可能……”她顿了顿,指尖在“养心殿”三个字上重重一点,“他在等我们自乱阵脚,等我们露出破绽。”
辰王端起茶盏的手微微一顿,茶沫晃出涟漪:“御风和卿书的伤如何了?”
飞雨从廊下快步进来,玄色劲装衬得身形利落,她垂手回话时,语气里带着几分宽心:
“启禀殿下,他俩的伤看着狰狞,皮肉翻卷着吓人,实则都是些外伤,筋骨内脏没受大碍。这几日换药用了上好的金疮药,此刻伤口已结痂,慕容小姐说只要不撕扯到,不出几日便能拆线走动。”
辰王颔首,指节在膝上轻叩片刻,目光转向拓跋烈:
“过几日宫里会传旨召使团入宫,届时我与璃王带着御风和卿书先进去,委屈拓跋兄扮作护卫,与飞雨一道护着玥儿和馨儿随后跟上。”
拓跋烈猛地起身,锦袍下摆扫过凳脚,他对着众人深深一揖,额角几乎触到地面:
“多谢诸位出手相助,若非你们,我此刻寸步难行。”
辰王快步上前扶起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袖传来:
“拓跋兄言重了。你我有共同的敌人,本就该守望相助。况且你提点的迎宾馆暗哨一事,若不是你,我们即便安全抵达南蛮,怕也早成了他砧板上的鱼肉,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众人围坐案前,烛火在每个人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司徒玥指尖轻叩着桌面,眉峰微蹙,似在凝神盘算;璃王单手支着下巴,眼帘半垂,眸光沉沉得瞧不出心绪;辰王则眯着眸子,视线定定落在南蛮皇宫的舆图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纸面。
拓跋烈借着跳动的烛光,指尖在舆图上细细描摹着宫墙内的布局:“养心殿是父皇常居之处,东侧暖阁专司议事,西侧偏殿……”他话语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
“是拓跋苍近年常去的地方。宫里布有三个暗桩,分别在御膳房、侍卫处和浣衣局,暗号是‘东风起,故人归’。只是……”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语气里添了几分艰涩,
“我已有半年没收到他们的消息,不知是否还安好。如今若是明着打听,只会立刻惊动拓跋苍,打草惊蛇。”
烛火“噼啪”一声爆了个灯花,火星溅起又倏地熄灭。殿内一时陷入沉寂,唯有窗外的风声穿过回廊,裹挟着夜的寒意,呜呜咽咽地刮过窗棂,更添了几分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