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晏殊鸣一把拦住。 海底阴影在晏殊鸣的控制下动起?来,黑色的蠕动的阴影,透过海面乍一看像是什么庞然大物的触手?。 阴影在光点和塞壬之?间立起?一道高墙。而?后阴影成掌,将光点困在几立方的阴影之?中。 光点在挣扎,时不时用光柱轰出?一道空隙。没来得及出?来,空隙就被后面跃跃欲试的阴影补上。 晏小五跳进光点牢笼中。 海底孕育了一个?小太阳,晏殊鸣听到了小水母的哀嚎。 短短几瞬,小水母组成的蓝色光带消失在海底。黑色重?新染上海洋、天空和大地。 塞壬一道光柱打向晏殊鸣,他视线被雨滴打得够呛,眼角边缘全是水浸染开的模糊痕迹。 光柱将要轰向晏殊鸣脸的最后关头,他意识到危险,侧头一转,光柱擦着他的脸颊,捅开天空。 好险。 晏殊鸣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痕。伤痕处流出?的不是血液,而?是光。一束光从伤口处泻出?来,柔和莹亮,在他手?指尖逗留。 晏殊鸣是个?堕变者?。他身体内什么都没有,只有光。除了一身皮,就只剩下一团光。 他抿了抿嘴唇,此时二者?离岸边不过几十米的距离。已经能遥遥看到等候的邵山月和邵雷。 他飞快扔下十几个?大小不一的光团,在塞壬身体上遍地开花。气得塞壬触手?、光柱齐齐上阵,誓要杀死?眼前这个?东西。 在塞壬看来,晏殊鸣不是人类,也不是同类。对于污染源来说,没有同类,只有打过的能吃的,和打不过的吃不了的。 塞壬简易装配的脑子很难想清楚晏殊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晏殊鸣扯下脖颈间的鲜红丝巾,一个?简易面罩就弄好了,遮住了自己的脸。邵山月无所谓,还是不要让邵雷知道了。 晏殊鸣站到了邵雷二人的不远处。被勾引的塞壬在浅水湾中有些犹豫。 他干脆利落的又是一波光球加光枪,成功引爆塞壬的怒气。 对塞壬来说,它的触手?是自己美的体现。怎么有东西敢伤害自己的触手?? 塞壬蠕动上岸。 它呼喊起?来,召唤自己的孩子。 “那是什么?”班加喃喃自语。 塞壬的身体太大了,即使他和塞壬在两个?方向,依旧能看到塞壬的一部分身体。 庞大、神圣。 “佛!是佛!” 刚刚经受灾难的人心思脆弱,有人这样喊,大家信了。 佛至少?比污染源好。 他们脸色煞白,跪在地上,额头抵地,虔诚诵经。 塞壬的动作如响雷般,带着回声传来这边。人群如同沉默的雕像,一动不动跪在地上。 班加看了眼人群,而?后犹豫地看了眼塞壬。 被一位好心的阿婆拉了拉衣摆,“孩子,快跪下来祈求佛的原谅,佛会让洪水离我们远去的。” 看着阿婆满眼的惶恐,班加沉默良久,阿婆脸色在他注视下变得不耐,他说:“阿婆,如果是佛,你为什么会害怕?” 阿婆像是被雷劈般松开了抓着班加衣摆的手?,她?嘴犟:“这不是怕,是对佛的敬畏。” 周围人纷纷附和起?来,抵着地的额头纹丝不动,像是焊在了地上。 “你们信自己说的话吗?” 无人应答,“小孩,不知道就不要乱说。免得惹怒了佛。” 屋顶归于安静。 塞壬一上岸,就遭到了重?击。 邵雷一个?雷劈在塞壬身上,雷几乎在天空上划了道蓝紫色的口子。 电流流过塞壬身体、触手?,而?后被传导到地上的水面中,消失不见。 晏殊鸣一把光枪成型,掷向支撑塞壬身体上岸的触手?。触手?遇光迅速融化,塞壬身子重?重?地歪了歪,它赶忙放下几根触手?放在身下以做支撑。 触手?被消融的地方伸出?几个?小肉芽,动作间肉芽缓慢生长。 塞壬的自愈速度确实变慢了。 晏殊鸣和邵山月对视一眼。 数不清的光团自晏殊鸣身后升起?。 塞壬预感不妙,想要回到海中,庞大的身躯此时成了累赘。 光拉长成线,倾泻下去。 塞壬身体上的伤口中轰然喷出?浓稠的蓝色黏液。黏液裹着风雨天女散花般洒落,如油漆般在水中一块一块的。 塞壬的哀嚎声越来越粗。 晏殊鸣几人飞速后退,巨大的音波四射开来,安加像是重?新被犁了一遍。所有存在都不受控制地向后偏移。 砰! 它重?重?倒在地上。倒地声如闷雷轰轰作响,水和雨滴在空中滚了几圈后落地。 “雨越来越大了。” 邵山月看了看阴沉的天空。 班加站在远处,和塞壬遥相对望。声波掠过班加,像是飓风揽起?树叶。他双臂在脸前交叉,抵御耳边刮过的呼啸风声。 众人闭眼,跪在地上。身子被吹得不住颤抖,抱着孩子的女人紧紧捂住襁褓中的婴儿。 “宝贝,乖啊。不出?声,不能出?声。” 塞壬身上的伤势缓慢愈合,雨势渐浓,伤口愈合越快。 晏殊鸣的攻击不停,挡住塞壬回海里的退路,眼睛全神贯注盯着塞壬:“是水。” “对,是水。” 邵山月闭上眼睛,雨的频率是什么样的?黑暗中雨的频率渐趋清晰,是欢快的活泼的,是暴戾的冷漠的,是无生机的云端俯视。 她?与眼前的暴雨同频。 如同按下暂停键,漫天雨滴停在原地。时间轰然拉长,而?后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