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中有人被说动,也可能没有。 但是无所谓了,初一漫不经心地想,死人的想法不值得被探寻。 “原来是三叔公。”那男人叫苏良业,按辈分来说,算是初一和苏肃的爷爷一辈。 就是这个人,第一次提出将初一和她妈妈祭祀山神,而后分食以葆青春。初一因为是小孩,功效好;而妈妈是因为桀骜不服管教村里人烦了她妈妈三番五次的逃跑。 “既然是认识的人了,三叔公亲自把心脏给我做礼物吧。” 苏良业在初一的控制下,一步一顿,迟缓地走向苏仲成,齿轮转动般缓缓蹲在身子,拿过苏仲成手边的刀子。 刀子上一片鲜红,红得甚至能倒映出人脸,苏良业透过刀身,甚至看到了自己满是冷漠的脸,仿佛不知道这刀将要剖开自己的身体。 祠堂陈旧的木头香味中,混入了血腥的味道,血液溅得到处都是,地上,墙壁上,牌位上,准备好杀戮的人的脸上。 有两个人拿着刀,直奔初一。 很少有人可以收回对自己曾经踩在脚底的人的傲慢,至少眼前的两人不是。 初一叹了口气,兴致勃勃地控制木偶线。两人的刀猛然换了方向,直冲冲向对方胸膛刺去。 血液喷溅而出,一几滴滴在了初一脸上。 初一用指尖擦掉脸上的血液,嫌弃地甩掉。 “现在,我只要四个。” 电灯的照耀下,阴影此起彼伏。 第008章 山神 妈妈的心脏到底在哪里呀?初一发愁,悬空坐在祠堂的贡桌上,腿一晃一晃的。 “趁着他们自相残杀,你们是不是应该去救救村里无辜的人。”她解开闻正三人的绳子,懒得管三人欲言又止的神色。 闻正迟疑再三还是开口:“你是鬼吗?” 初一无语:“不是,鬼有体温吗?” 闻正松口气,理智上线。终于开始思考初一进入祠堂后的举动。他猛地抬头。 “什么话都不要说。我不会停手,你们阻止我,不如想想怎么解决村里其他人。”初一开口,逼着闻正咽下自己即将说出的话。 血腥布满祠堂,刽子手将尖刀对准自己的亲朋,高效地完成了初一给出的条件。 笑死,小孩子说话不算数! 初一控制了剩余的六人。 不一样的木偶线到底意味着什么?初一反复环顾闻正三人和村里人。 可能和山神有关。 “苏肃呢?”初一好奇地问了问自己血缘上的哥哥的下落。自从他丢下妈妈和自己消失,打破妈妈的期待后,他已经不再是初一的哥哥了。 “不知道。他不见了。”寻凯盛面色复杂。 挣扎良久,闻正还是开口:“杀人不对。” “你要指责我吗?闻正。即使我才是被伤害的人,我被抛弃被杀死,甚至被分食,我也应该束手就擒,选择不去怨恨,不去报仇?闻正,这不可笑吗。” 初一歪歪头,乖乖地抱着寒酸的匹诺曹坐在那里,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话语却如刀割锋利。 “你在说,受害者应该站在原地,乖乖承受苦难吗?”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闻正仔细思索,整理脑海思路,他没顾及初一话语的矛盾之处,只是郑重地看着初一:“我的意思是,我们应该相信、维护法律造就的秩序,相信法律惩处罪人,带来正义,而不是以暴制暴……” 闻正斟酌良久,他不想指责初一。他只是想为初一提供另一种思路,另一种光明大道,让初一可以原谅自己的过去,走出去走下去! 初一鼓掌:“很完美的演讲。闻正,你应该站在辩论台上。可惜我对这些没有兴趣,我只是想简单地为自己报仇而已。原谅我吧,闻正。我只是个七岁小女孩。” 她示意话题到此停止。 祠堂的门还没被退开,初一等人就听到了苏肃火急火燎的声音。 “苏仲成,你在里面是吗?开门!” 他推开半掩的门,许是眼睛喜欢在人群中寻找熟人的惯性,他一眼就看到了地上苏仲成的尸体。苏仲成面容死白,瞳孔张大,头面向大门。 “他……死了?” 苏肃如梦初醒。苏仲成的死仿佛移开了他身上沉重的大山,他才恍然发现这座大山森冷高大,浸着血泪。 寻凯盛三人看了看坐在桌子上的初一,又看了看门口处似惊又喜的苏肃。 已知苏仲成是苏肃的爸爸,苏仲成是初一的爸爸。 那么……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苏肃口中的苏梓变成了初一。 寻凯盛硬着头皮上前:“苏肃,你知道初一就是苏梓,你的妹妹吗?” 苏肃听到了晴天响雷,不然他为什么听不清寻凯盛的话…… 他抬头看向初一。 初一神色不变,冷冷看着卑微踟蹰的苏肃:“我是初一,阿梓已经死了哦。死在冷月映照的山沟,到死前都念着自己和奥特曼一样厉害的哥哥。” 看着苏肃脸色唰地变白,初一心中满意地点了点头。 “真是个小可怜。” 所谓亲人相认,这种电影里的情节实在不必要了。 初一想不通为什么苏肃表现出很在意的样子?自从他去上大学,将苏家村的一切抛在脑后的时候,就应该想到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即使那个神秘人不出现,苏家村本来就已经是食人的存在了。 为什么要装出无辜的样子?他想要演给谁,演给自己内心的愧疚吗。 廉价的垃圾。 苏肃蠕动着嘴:“祠堂后面的地窖有受害者,我们先去把她们救出来。”